王猛与黄以治又续上刚才的话题。
“年古哥是在那个猛矿受伤的吗?”
“对!是这个矿!”黄以治回道。
“这里的工资待遇是不错。”
他脸上掠过一丝恼怒神色。
“可在安全上就没多大保障,三天两头出事故。”
“年古哥是怎么受伤的呢?”
“爆破作业时,被矿石砸断手臂了,粉碎性骨折!”
黄以治长叹一声。
“他这只手估计是废了。”
王猛的嗓子眼顿时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又干又涩。
年古少了一只手后,家里日子怎么过得下呢?
雪儿心里也不好受。
她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去医院就没赔偿,是怎么回事呢?”
“矿上所有意外死伤都有严格的赔偿标准,并与矿工签订了内部协议。”
黄以治主要在矿区附近做生意,对矿上情况比较了解,说得是头头是道。
“像年古这情况,矿上总包干最多只能赔三万元。”
“如果他要去医院,这笔钱肯定会花光,说不定还要倒贴。”
他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有些悲凉与无奈。
“我们一个农民,赚三万元容易吗?”
“还不如把这笔钱拿回家,自己找村里土医生治治。”
“这分明是霸王条款!”
王江恼火道,“矿工不闹事吗?”
“闹事!凭什么闹事呢?”老黄反问道。
他貌似站在老板的立场说话。
“双方黑纸白字都签好协议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顿了顿,他又自嘲道,“闹事后去哪赚钱呢?愿意去矿上卖苦力的可大有人在。”
“再说,谁敢闹事呢?”
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丝丝恐惧。
在北缅,
那些老板对员工的手段令人发指。
大汉莫非也会这样吗?
王猛过去一直呆在与世隔绝的村里。
后来又有近九年时间,是在部队和北缅渡过的。
他对国内情况其实并不很清楚。
“莫非老板还敢对矿工施暴吗?”
“你以为矿上养那些如狼似虎的保安,是吃闲饭的吗?”
老黄冷哼一声说道。
“谁敢跳出来闹事,那就是扰乱矿上工作秩序,直接以暴力对付!”
“政府不管吗?”
王猛冲口而出,问出一个弱智的问题。
“是呀!矿上这么草菅人命,政府怎么就熟视无睹呢?”
雪儿愤愤不平道,“村里已有几个人在矿上受伤残废,都是打花点钱了事。”
“你们真是太幼稚了!”
黄以治脸上浮现出浓浓的鄙夷神色。
“这是我们镇的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纳税大户,又容纳几千人就业。领导们天天喊要为老板打造良好营商环境…”
他长叹一声,没再往下多说。
可王江已能够想见,
只要矿上没有发生重特大事故,惹起民怨沸腾,
政府对这些不疼不痒的事,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处理。
毕竟,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
再说,老板没有足够大的势力,
他敢跑到二龙山办矿吗?
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内心里都涌动着一股不甘和愤懑的情绪。
涛涛转过头问道,“妈妈,那个老板是不是很坏呢?”
他去矿上打杀过岛贼,可对肖云峰却一直没有按触,也没什么印象。
“是很坏!”雪儿点头肯定道。
“是一个十足黑心老板!”
涛涛手握拳头挥了挥。
“那我们把他给灭了!”
三个大人止不住捧腹大笑。
“有志气!有血性!”黄以治夸赞道。
“长大后肯定又是一个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