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烛火摇曳至三更,人间的皇帝王仍伫立在巨幅舆图前,目光沉沉。七日之间,六扇门已查抄少林,自藏经阁暗格中起出金银宝器数以万计,更搜得释某信与左相李嵩密信百余封,“利益输送、行贿受贿、跑官买官、清洗异己”等字句灼眼,字字如刀。
“密信誊录,原件封存吏部。”帝王的声音冷如寒铁,指尖重重落在河西走廊,“传朕旨意:少林寺即日起改为皇家寺院,归由国师府直辖。”
灵山之上,如来正与迦叶尊者对弈。一枚白子毫无征兆地蓦然崩裂,露出底下漆黑如墨的棋子——世事难料棋中棋。“长耳定光仙所图,早已不止欢喜禅一脉。当年这只兔妖在关键时刻背叛通天师尊,带着六魂幡投靠了阐教,导致万仙阵一战,截教几乎全军覆没。元始天尊都瞧不上这样的叛徒,被西方教收纳,上古接引佛竟然封这样没有节操的人为佛。
后来我上位后,改组西方教为佛教,内心当然疏远这样的小人,但顾及当年的同门之谊,仍然保留他佛的封号,是希望他洗心革面反省,没有想到他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如来拈起那枚黑子,目光深远,“他要的是整个南瞻部洲的香火,野心太大了点,是时候找机会清理门户了。”
迦叶尊者低声道:“弥勒佛不安分,他在人间的代言人借白莲教收拢的流民,已在淮水筑起佛坛,自称‘小兜率天’”,到处散播末法救世的谣言。”
如来望向东方,那里的云层泛着诡异的红光:“随他们折腾!玉帝玩的是权力制衡,本佛要的是佛门安稳,人心叵测,利欲熏心,我们都如履薄冰,非常艰难。
而此时,长耳定光佛的法旨已降于巴札吽:“让他以维护地方治安为由,即刻领兵进驻淮南,名义上是镇压邪教,实则一石二鸟” ——将白莲教这股祸水,彻底引向禅宗根基之地。
淮水祭坛上,钟声悲鸣。苏月娘高捧弥勒金像登台,台下饥民手持农具为兵,怒吼震天:“弥勒降世,普渡苍生!”三日前,禅宗“普照寺”印号的粮船在渡口被焚,已成压垮民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适时展示从死者身上拔出的禅宗戒刀,泣血控诉:“他们连活命之粮都要夺!唯有弥勒慈尊,怜我世人!”
暴怒的民潮如洪流般冲垮最近的禅院,将如来金身砸为齑粉。
云端之上,千里眼收回目光,对顺风耳急道:“速报玉帝!佛门内斗已生民变!”顺风耳却拉他转向西方:“看西域——巴札吽正率欢喜禅众,痛击禅宗余孽!”
敦煌城外,佛光与戒刀碰撞出刺目光芒。巴札吽手中玉柄拂尘——“锁心尘”一扫,武僧纷纷弃刀,眼中尽是被霸占田产、驱逐虐杀的幻象。“尔等所护,究竟是佛,还是释某信的私欲?”他声如雷霆。众僧心神溃散,顷刻败退。
灵霄宝殿内,玉帝翻览四大天师呈上的佛门势力舆图,轻笑:“如来倒是未曾妄言。”身旁太白金星忧心忡忡:“如此一来,佛门岂非要四分天下?未来弥勒佛也搅进这潭浑水?。”
““分了才好!” 玉帝望着殿外盘旋的仙鹤,“禅宗、密宗、欢喜禅、白莲教,四分五裂才稳当。” 他忽然想起值日功曹昨日送来的密信,信中说弥勒佛暗中点拨苏月娘,让白莲教只反禅宗,不反朝廷。
恰在此时,南天门守将传报:“弥勒佛求见。”
弥勒笑吟吟步入,乾坤袋中信仰之力流转如金河:“贫僧特献人间愿力,助陛下安社稷、抚黎民。闻天廷欲遣仙使下凡拨乱,我白莲教愿效犬马之劳。事成之后,只求陛下赐一个正道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