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以云音宫的底蕴，能随意拿捏住对方，可现在看来，自己反而落了下乘？灵素不由暗自揣测。

云湘虽然对缥缈茶的兴趣一般，但听到谭清的暗示，便也知道此茶的珍贵。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起身对灵素说道：“多谢宫主的好茶，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望宫主莫要嫌弃。”

比起阿狸的小心思，云湘觉得自己的礼物作为投名状，要合适的多。别看她手中的小玉瓶毫不起眼，大街上的丹药铺子里随处可见。但里面装的丹药，却是独此一份，整个东圣大陆都找不到第二份。

云湘是炼丹师，所以在场的人，都不难猜出她手中的玉瓶里装的是丹药。只是那瓶子实在过于普通了，作为礼物送出去，看着着实有些寒碜。不过灵素并未因此表现出嫌弃，而是嘴角噙着笑意，客套地说道：“小友能来我云音宫做客已是我们的荣幸，何须备礼？实在是太见外了。”

话虽如此，一旁的侍女却是机灵地走到了云湘跟前，双手接过了她的玉瓶，然后呈送给灵素。

幽若很是好奇里面装的什么，却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用眼神不断暗示谭清。

谭清虽然清楚，云湘准备的礼物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也同样好奇，她究竟送了什么给宫主。于是，他转头问云湘：“云湘，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啊？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

云湘平淡地回道：“算不得什么珍宝，不过是几颗小涅盘丹而已。”

云湘的语气太过稀松平常，她的表情也太过平静，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她的话后，都忍不住生出一丝失望。然而很快，灵素第一个反应过来，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原本还在侍女手中的小玉瓶，已然转移到了她自己的手中。

灵素紧紧盯着握紧的玉瓶，好半晌，才用另一只有些微颤的手，去拔瓶塞。然而，就在她快要拔掉塞子时，她又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她将目光转向云湘，迟疑道：“这，真的是小涅盘丹？”

云湘莞尔道：“自然是真的。”

然而，灵素却依旧不敢置信，目光灼灼质疑道：“小涅盘丹的丹方早已失传，你如何能证明？”

小涅盘丹，传说中可以助修士突破瓶颈的丹药。洞虚境之下，不管卡在哪个境界，只要服用了此丹，必能成功进阶。只是，每个修士只有一次机会，之后再服用，便不会再有任何效果。尽管有使用次数的限制，但在上古时期，小涅盘丹也是一粒难求。倒不是丹药品阶太高，能炼制的人太少，而是炼制小涅盘丹的其中一味名为花灵蕊的药材，十分稀有。

东圣大陆虽然断了传承，但也有一些上古秘境会随机开启。活着出来的人，总能带出一些关于上古时期的信息。而灵素之所以听过小涅盘丹，便是有人曾在一处上古秘境中得到过此丹方以及关于此丹的功效的说明。所以，她说丹方失传是假，东圣大陆没有花灵蕊这味药材才是真。故而，他们只知道有这种丹，却因花灵蕊绝种，又找不到代替之物，无人成功炼出过小涅盘丹。

云湘却丝毫不怵，不卑不亢地回道：“因为我有丹方。”

话落，云湘便毫不介意地将小涅盘丹的丹方展现于灵素的面前，又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当然，我能炼制出来，自然也是因为我有药材。”

话无须说太满，核对过丹方无误后，灵素已信了七八分。

何况，谭清也在一旁平淡地说道：“宫主，在云湘这里，没有丹方失传这一说。”

“若宫主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今日就当我没来过。”云湘云淡风轻的开口，作势告辞。

灵素见此，连忙挽留：“小友这是说得哪里话，我自是信得过你。方才是我少见多怪了，还望小友见谅。”

娴熟地将玉瓶收进储物戒中，灵素这才直奔主题：“我这人说话行事向来直爽，便不跟小友兜圈子了。云音宫也有意聘小友你为客卿长老，就是不知小友的家族或者师门有何要求？”

云湘知道灵素这话是暗中打探她的背景，但她并不想隐瞒和掩饰什么，而是大方说道：“宫主无须担忧，我师傅说过，我的事情自己做主便可。至于家族，他们更加不会有任何意见。倒是我自己，有几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宫主可否满足？”

“但说无妨。”

“第一，我在云音宫是自由身，若有一天我要走，你们不得阻拦。当然，我今天怎么来的，来日便会怎么走，不会带走你们任何东西。第二，收不收徒，全凭我自己的意愿，你们不能强行给我塞人。当然，如果你们有需要，我也可以指点炼丹师们炼丹。第三，我要一处安静安全，灵气充沛的住所，旁边最好有空地，可以种植药材。第四，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在云音宫主动挑事，但若有那不长眼的恃强凌弱到我身上，我有权出手教训对方。届时，希望不会有人非议我的行为。”

“就这些？”灵素确认道，“还有别的吗？”

“这些就够了，我要求很简单。”云湘笑道，“宫主是不是觉得很划算？”

灵素也笑了，道：“确实很简单，我可以做主，全部满足你。”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既为我云音宫的客卿长老，有需要你的地方，也望小友莫要推辞。”

云湘颔首：“合作理应如此，宫主不妨说说具体需要我做哪些事？我好有心理准备，量力而行。若是我有心无力，也只能遗憾咱们有缘无分了。”

这话一出，灵素便知道云湘没那么好忽悠。最后，两人拉扯了一番。以灵素答应云湘先前提出的条件，以及云湘无偿为云音宫提供丹方，有偿帮忙炼丹和出药材，换取云音宫客卿长老身份，而结束谈判。

“此女不简单。”望着云湘离开的背影，灵素面容严肃地说道。

而幽若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对灵素道：“师傅，您不觉得云湘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