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主此话一出，其余学徒们纷纷敌视晏岁心。

“都那么大人了，自己生活得不错，还来和我们抢饭碗儿！”

“一看你就不是诚心想学的，何必糟蹋蝶梦姐姐与楼主师傅的一片真心？”

“喂，那个叫岁晚的，楼主师傅不会收你的，你趁早放弃吧！”

晏岁心眼神斜睨过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说道：“小屁孩们，我没试过，怎知道我不行？”

被点名的“小屁孩”慕灵涨红了脸，望着晏岁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既如此……你便先留下吧。”楼主深深叹了口气。

慕灵不忿地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个半途加入的岁晚，能做到哪一步！”

晏岁心才懒得和小孩儿计较，她瞟向蝶梦，发现蝶梦也在看着自己，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谢谢蝶梦姐姐引荐。”她张口道。

“不用谢我，若说玉人歌这一出戏，你确实挺适合的。”蝶梦走出水镜楼，留下一声不知是庆幸还是惋惜的叹息。

接下来几日，晏岁心在老楼主的指导下学戏，有修为加持，并且还有在织梦术中看到的桃月梨过去的影像作为模仿。

她进步飞速，如有神助，很快就到了能登台演出的程度。

原本她有意从楼主口中问出点什么，发现这位老人只是个戏痴后，就歇了心思，老实学戏。

她告诉楼主自己只想学玉人歌，楼主教完她基本功后，当真仔细为她讲解这出戏。

“这出戏只为讲情，与过往的戏剧都不一样。”老楼主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当年的玉人歌，本就是一个痴人为月梨写的。”

“只是那人大抵也没想到，他心尖上的玉人，竟然阴差阳错嫁进了城主府吧。”

老楼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咳嗽起来，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晏岁心看得直皱眉，走过去轻拍老人的背，偷偷用灵力帮人疏通气管，意外发现一个事实：老楼主已是日薄西山之态，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楼主师傅，您没事吧？”

楼主的状态肉眼可见好了许多，他不在意地一摆手：“无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能活到这把岁数，已经很知足啦。”

他目光严肃地看向晏岁心：“岁晚，你是我见过天赋最高的人。”

晏岁心动作一滞，眼底闪过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轻声道：“楼主师傅谬赞。”

老楼主继续说着：“下个月的城主府宴席，我想让你上台表演玉人歌。”

晏岁心的手陡然一停。

老楼主误解了她的意思，连忙说道：“岁晚，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老人似乎以为她在害怕。

“城主痴迷看戏却从不入戏，对水镜楼的戏子虽算不上尊敬，却也不会无故伤害。”

“他们修士虽有上天遁地之能，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凡人。”

“岁晚。”老楼主呼唤道。

晏岁心应道：“我在。”

老楼主说道：“我有预感，这场戏，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后能看到的一场戏了。”

晏岁心轻笑一声：“那我定当倾尽全力出演。”

角落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忍不住走出来，眼泪汪汪，终于“哇”一声哭出来。

“哇，岁晚，我讨厌你！”

“臭天才，凭什么楼主师傅这么夸你，我也要夸！”

晏岁心饶有兴趣地看着撒泼打滚的小孩：“慕灵，我夸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