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无能,才让您受这般冒犯。”魏荻又惭愧道。
“你快别这么想。”
台下一位江湖打扮的女客人看见魏迪长相英武,扬声道:“小娘子,你这小郎君生得俊俏,这般护着你,是你相好吧,你俩是不是私奔出来的?”
魏荻脸上一红,瞥了那女客人一眼,收回的目光正好与锦欢的目光对上,仓促地移开,脸却更红了。
锦欢弹琴卖艺,这件事还得从前几日说起。那天客栈掌柜看见站在院门口望穿秋水的魏荻时,对他说:“客官,明日一定得交上房钱,不然只能请你们另寻他处了,我知道你为难,可我也要养家糊口啊。”
魏荻点点头,心里却一筹莫展。
他身上的钱已经用光,二十几个人吃喝住,每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连锦欢那天抵出去的镯子钱也所剩无几,想着是否带公主返回北娑边境梅林镇,又怕殿下找上来错过了,再说没有盘缠,寸步难行,这地点方圆几十里 想找个打短工赚点盘缠的地方都没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魏荻正头疼地在院子里踱步,锦欢走来告诉他,说已经跟客栈里一位做乐器生意的住店客人谈妥,租借一把琵琶到楼下大堂弹琴卖艺,赚点银子,租琵琶的钱从每日赚的银子里扣。
锦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选择弹琵琶,是因为途经这里的旅人几乎都是生意人或走镖的,这些人肚里没多少墨水,根本不可能掏钱买字画。
起初魏荻不同意,堂堂北娑公主沦落到想靠卖艺谋生,魏荻很自责,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而锦欢倒并不这么想,她似乎很能调整自己,认为非常之下,凭双手挣钱养活自己没什么不可。
客栈掌柜很支持,这样一来既能拿到客人房钱,也能给客栈添人气,带来生意,这样的事,何乐不为。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稍稍在心里做了一下准备,锦欢便开始了今天的登台,谁想第一天就出事。
滚下台的刀疤脸已经爬起身,“呛”一声拔出了刀,另外几名同行的也纷纷从桌旁起身朝魏荻围过来。
护送锦欢的二十名士兵立刻现身,在木台前站成了一排,如一堵结实的墙,将他们阻隔开。两边的人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伙计一看情况不妙,慌忙跑去喊掌柜。
“公主,还是先上楼吧。”魏荻劝道。
锦欢微微点了点头,被魏荻护着下了台子,往楼上走。
这时候,客栈院门外来了一辆马车,车帘撩起,一名个子高大的年轻人率先跳下了车,紧接着又下来一位。
一名士兵眼尖,透过客栈敞开的门,一眼看见了跨进院门的年轻人
“……殿下!是殿下!”士兵睁大眼睛,惊喜道。
其余士兵一听,皆伸出脖颈往外看。
“真的是殿下。”另一个立刻对同伴道,“殿下终于来了,我上楼去通知公主。”
士兵说完收了刀,快步跑上楼去找魏荻。
正跟他们对峙着的几名江湖汉子见对方突然又惊又喜起来,愣了愣,奇怪地看看他们,又跟着他们的视线往门口瞧。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就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