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院子里一片静谧,夏悦一路穿过廊道,到了东边一间厢屋前,等了一刻钟,屋门无声打开,戴面具的男人在一名三十来岁,着黑衣短打扮的男子陪同下出现在了屋子门口。
“大人,东西拿到了。”夏悦随着那人进屋,手伸进袖袋,面色突然一滞。
“怎么了?”男人问,声音平缓而轻。
“不,不见了,”夏悦语调里染上了一丝慌张,“属下明明放进了袖袋,怎么会……”
“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不见了,你叫我跟至尊那边如何说去?夏悦,你办事一向谨慎,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怎会发生这种事。”
夏悦仔细回想一路上的情况,额角冒出了冷汗,忽然失声道:“那少年人……定是方才那个少年人,属下上马车前被他撞了一把,他……”
“少年人?什么人有这样的身手,竟能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拿走东西。”男人道。
夏悦低着头,不吭声。
男人负手朝她走近一步,冷冷道:“这么说你暴露了?规矩你懂的。”
夏悦颤抖着身躯跪到地上,“大人,我袖袋里的银子也不见了,对方应该只是一个身手了得的小贼,我一定想法子将功补过,拿回东西。”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话,过了片刻,说:“这件事就算了,若是真的小贼,拿了那东西也没用,恐怕早扔了,倘若不是,你去找他反倒更危险,你要时刻关注刑部的动向,胡圣庸一旦被抓,立刻离开凝香坊。”
“是,大人。”
夏悦应完起身,却并未马上离开,她似乎有话想说,面露踌躇,嘴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男人看向她,“还有何事?”
“……大人,”夏悦迟疑着说,“我阿弟他……过得好吗?我好多年没见着他了,能不能让我写一封信,大人送情报回去时捎带着把我的信也给……”
“荒唐!”
男人打断了她,顿了顿,又换了一个和缓些的口吻:“你放心,你阿弟在宫里过得很好,已经调到延寿宫当差,是个不大不小的执事太监了,等明年初,让那边换一个脸生的过来,你可以回去与他相见。”
夏悦面上露出一丝喜悦,复又抱拳行礼,“谢过大人!”
等夏悦离开院子,一直守在门口的黑衣男人走进来,在靠近门边的一面墙上穿花般连按数下。
屋子南面一角,一块两尺见方,青砖铺就的地面缓缓上升两寸,朝左面移开,现出一个幽深通道。戴面具的男人与他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而后那块地面又缓缓恢复原位,与四周贴合得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异样。
黑衣男人点燃了墙壁上安置的油灯,昏黄的灯光下,男人抬指慢慢摘下银质面具,露出了一张上了年纪,却保养不错的白皙面容。
他背着手,踏着大理石铺就的密道徐徐往前走,一面吩咐道:“嘉月公主和亲的具体日子已经定下了,四月二十五,你马上通知那边。送亲队伍路上快不了,我估摸着到滩芦镇怎么着也得在三个月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