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熟悉。
苏毅澜心里稍稍疑惑了一下,下意识往那边扫了一眼。
芋青正好跟他讲话,苏毅澜脑子里疑惑刚起便又瞬间被打散了。及至走到一张桌前,方后知后觉地忽然想起,小时候双亲私下里常用这种言语交谈,他甚至能有模有样地学上几句。
苏毅澜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
一个伙计打扮的男人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紧接着又出来了一个着红衣,粉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苏毅澜退至一旁,看着女人进了一间雅间,里面立刻传出一阵娇笑声。
苏毅澜再也没了吃饭找人的心思。他迅速推开堆杂物的隔间木门,确认是刚才那名女子后,便示意一脸莫名的魏荻和芋青坐回桌前等他,而后慢悠悠地踱到那名女子进去的雅间外,微微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
女人正和几个衣着鲜丽的男人在推杯换盏,谈笑间说的却是北娑官话。没过多久,绣花的门帘一掀,红衣女独自出了雅间。
“你俩自己点菜吃,我有急事,迟点驿馆碰头。”苏毅澜匆匆给了魏荻一块碎银,便紧追着女子下了楼。
芋青与魏荻一脸莫名地互看了一眼,又双双望向苏毅澜消失的方向。
“原来殿下也是……”芋青扒拉着头发,努力地想着词,停顿了半晌,终于成功把新学的词用上,得意道:“见色忘友。”
魏荻微哂,想了想,起身道:“咱们还是走吧。”
好吃的就这么没了,芋青不甘心,退而求其次道:“荻哥,方才那花饼也不错,对吧?”
魏荻看着他那副嘴馋的样子,忍俊不禁,往楼梯方向侧了侧头,道:“走吧。”算是同意了。
红衣女人在酒楼门口系上了白色的斗篷,风摆杨柳地穿过大街,往一个巷子口走去。
苏毅澜不远不近地跟着进了一条幽深的巷子,看看前后无人,正要上前搭话。
前方走着的人突然停步回首,对着身后跟上来的苏毅澜娇媚无边地一笑,嗓音似清泉般轻响,“公子,您跟着奴家做甚?”
青石板上铺着厚厚的积雪,人走在上面只有轻微的咯吱声,苏毅澜在略略尴尬的同时,又吃惊于姑娘的警觉。
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激动和喜悦对着她一拱手:“姑娘,冒昧打扰了,我有一事想请教,请问姑娘家乡何处?”
女子并未如他期盼的那样回答他,而是扯了鬓边一缕垂下的发丝在葱白的手指上绕着,眼神妩媚勾人地看着他,红唇微启道:“公子莫不是看上奴家了?”
苏毅澜连忙正色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想知道你来自何方,没别的意思。”
“哦?”红衣女慢慢敛了笑,盯着他看了看,娇声道,“小女子自小在离黍长大,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对方似乎不愿意透露,苏毅澜想想又换了一种方式,恳切地对她说道:“请恕在下无礼,方才在酒楼,我无意中听到你用方言与人交谈,想知道你讲的是何处的言语。”
女子闻言,杏子般的眼中一丝警觉一闪而过,眉目间的媚气便倏地散了,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公子定是听错了,小女子哪懂什么方言啊,我还有事情,告辞了!”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苏毅澜见她突然变脸,连忙跟了上去,追问道:“姑娘是有隐情吗?为何不能对我说实话?”
女子并不回首,一边往前走,一边不耐烦道:“方才那酒楼里用方言的人不少,公子若是对方言有兴趣,何不去问问他们,为何偏追着我一个女子来问,公子不知道男女有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