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等等,还有一事……”
苏毅澜又将杨穆乃说的那句让他一直疑惑的话道了出来。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苏毅澜饮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沉思着道,”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这账簿跟他有关?”
冯宇荀闻言重又坐下,师徒俩把那几本账簿翻开,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薄薄的几本册子不消多长时间就翻完了,看出花来也没看出跟三皇子有关的东西。
苏毅澜蹙眉,梳理着思路,从头回想着盗账簿的始末,“……那晚……白抚疏进了暗室,我在外面负责警戒,后来……”
冯宇荀心中一动,问道:“这账簿并非你亲自寻到的?”
苏毅澜怔怔地看着他:“有何区别?师父的意思是……不,不,“他摇头微笑起来,“怎么可能呢,抚疏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亲眼见着他从怀里掏出来,就只有这几本……”
说着又低头对着账簿思索起来。
“许是他事先放在了别处呢,天色那么黑,那围墙外的林子里什么也看不清,若要做什么动作,你也不会知晓。”
冯宇荀望着徒弟,继续分析道:“这事完全说得通,凭白抚疏和皇后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你手上,毁尸灭迹才合理。”
苏毅澜猛地从账簿上抬起头,盯着冯宇荀。
“不过,”冯宇荀想了一下,又道,“他回到离黍才半日,应该还没来得及将它交出去,如此,三皇子截你这件事也就说的通了。”
白抚疏!
苏毅澜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戌时,白府。
屋里供着暖炉,精致简雅的香炉里檀香袅袅升腾,一尘不染的书案和木椅在灯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白抚疏刚从浴房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拿一条白棉布巾低眉擦着湿漉漉的发,听见有人掀帘子进来,头也不抬,对着来人道:“怎样,打听到了吗?”
福顺哈着手,鼻子冻得通红,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
“没呢,公子,五殿下暂时还没有消息,林大人返朝后,立刻向皇上禀报了路上遭劫的事,皇上担心殿下安危,已经派人去九河镇那边调查了。”
白抚疏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了他一眼,秀挺修长的眉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点点头道:“好,你下去歇着吧。”
福顺并未马上离开,而是拿来厚厚的毛毯,为白抚疏铺好床铺,又细心地在暖炉中添了两块炭火,才悄然退下。
白抚疏待他走了,搁下布巾,缓步到了屋子一角,从一个漆着朱红色的木柜里拿出了一本用蓝色硬皮包住的线装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