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苦笑了一声。

“闹脾气？我不是闹脾气。”

“我这条命，本该在山谷毒发时就该没了，你知道吗，在我毒发要死的时候，我根本一点儿都不害怕，我甚至觉得要解脱了。”

“我从小生在皇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母妃早逝，父皇又不喜欢我。”

“那些宫人惯是会捧高踩低的，但凡遇到一点儿不顺心的事儿，都会从欺辱我中发泄心中的不满，给我喂馊饭，让我吃烂菜叶子，偷偷的用针扎我的身上，甚至我的床上放老鼠，吓得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除了欺辱我，没有一个人是在意我，关心我的。”

“你不知道吧，我小时候是很怕苦的，可笑吧，可那么怕苦的我，还是得喝那些苦的不能再苦的药汁，才能苟且的活着。”

“你说，我这样糟糕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可是，你在那么小的时候，在我喝着苦涩难咽的汤药时却给了我一颗甜滋滋的糖果。”

“在我被人刺杀时，你竟然愿意舍身救我，甚至不惜跳崖。”

“在山谷毒发时，你更是不顾及自己身有体寒之症，也要帮我压制住毒性，让我捡回了一条命。”

“是你一点一点的走入了我如死灰般的生活，让我觉得阳光似乎也能照一点在我的身上。”

“是你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只能活到二十岁的时候，在我已经开始为自己人生倒数的时候，说我还有长命百岁的希望。”

“去他的长命百岁！”

“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在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长命百岁有什么意思，以前的我觉得长命百岁对我而言不是幸福，而是折磨，是痛苦，是生不如死。”

“可是，你慢慢的走进了我的心里，扎了根，生了芽，就像阳光一样，将我的人生都照亮了，让我的人生也有了生机一般。”

“让我有了奢望，奢望或许长命百岁也不算是折磨，至少有了长命百岁的身体，我就可以陪着你，陪着你看山、看水、陪着你笑，陪你这闹。”

“我甚至幻想着以后我们能生一对儿儿女，即便每日什么都不做，就是静静的看着你，我也会觉得年少时上天为我关上了门，暗无天日的苟且，就是知道你会为我打开一扇窗。”

“可你现在却要躲着我，将我推给别的女人，你说，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听着顾渊神色平静的回忆过往那些悲惨的经历，林清梦早已泣不成声。

“别......别说了，别说了，我没有，我也不想的。”

顾渊缓缓的掀起眼皮，看向林清梦。

“不想？既然不想，为何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连齐宣都知道，都能在我面前说我们不合适，可我这个当事人却被蒙在鼓里，就像是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难不成......难不成我在你的心中连齐宣都不如，难道你喜欢上了齐宣？”

不怪顾渊这样想，谁让林清梦与齐老夫人和齐宣看起来那样亲近，还有林清梦手上多出来那个五彩碧玺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