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还是被追上了，二人打了起来，大境界差距大啊，女修爆了灵宝、引雷、动用神通、秘术，然后逃了，那合体修士在后面猛追，追了数年还不放弃，白龙从妖兽袋里出来想要施展神通，女修一把把它塞回去。
还是追上了，被打成重伤，他想要把他们抓回去，女修知道，回去比死更痛苦，她选择了自爆，可不知道那白龙是如何从妖兽袋里出来的，在那瞬将她传送走了，女修看了看四周，原来是拿命沟通了它的祖地啊。
龙鳞出现了裂痕，白龙终于死了。
五百年，女修到了大乘期，她找到了当初的合体修士，灭了他的家族，一片一片地刮他的肉、他的灵魂，用雷烤，用火烧，折磨了他两千年他终于死了，灰飞烟灭。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那合体修士将白龙的魂魄击散了，两千年，女修一直在找凝聚魂魄的办法，她试了许多法子都不行。
“魂飞魄散之际。”那坐在龙头旁边的女子顿了顿，道：“她醒了，她将她那仅剩的万世功德撒遍了整个小世界，用那片含有它气息的龙鳞收集残魂，可天道只还了她一点点，哪够啊！她把天道揍了一顿，终于凑得一丝，养了数千年才成了一缕。”
“又养了上万年，女修该转世了，把那缕魂魄放这她不放心，于是将它投到一个偏僻的小世界里，让它在轮回中慢慢补全。”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女子道。
九百年。
她化为原形扒在龙头上睡觉，念着白龙和他的名字，她呢喃着，“要是你不把我捞起来就好了……”
千年。
微弱的心跳缓缓有力鼓动起来，越来越快，血液沸腾，龙眸睁开那黄金竖瞳，威压降临！紧接着一声长吟响彻整片海域，往外扩散。
“哞！”
果断威严的龙吟在大殿空中盘旋，黑龙动了起来，它扭动身躯挣扎着，鳞片裂开，褪下龙蜕，乌黑的鳞片紧密裹着龙身泛着黑色流光，宛如大地上崛起的山峦，巨大的龙角挺拔狰狞，黑色的龙爪如黑铁利刃，气势磅礴而令人胆寒。
黑龙在大殿高空盘桓一阵，龙头朝向下方的女子俯冲了过去，在她面前停下，化为人形，一身黑袍，他的龙角不见了，依旧是曾经的模样，他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四目相视，片刻，温和轻缓的声音在大殿回响。
“我不记得了。”他道。
“那只是个故事。”
张杉笑了笑，“你现在是这诸天万界中唯一的黑龙了，十大神龙之一，除了青龙那小子，比你强的都灭绝了，没有什么龙是你的对手，在上面怎么也是掌管十方水域的上仙，努把力说不定能把你兄弟换下去。”
白玉浅笑，“真好。”
“走吧，这里冷清了些，去外面看看。”
“好。”
白玉上前与她并排，一起出了龙宫。
宫外，极渊水中漆黑暗淡一片，远方还有被冰封的生灵躺在寂静的角落，一如千年前的模样。
“上来，我带你上去。”
他化为黑龙，俯首横在女子面前，张杉顿了顿，坐于龙头之上。
黑龙带着她游到极渊岸边，等人跳下去，道，“在这等一下。”便扭头再次扎入极渊水中，过了片刻，黑龙回来了。
“上来。”
“我自己走，哎。”
黑龙把人抛到头上，往前游去，在海中穿梭，南游，出了冰川周围生灵多了起来，海底出现了其它颜色，黑龙降缓了速度。
眼前的风景渐渐清晰，珊瑚鲜艳，扇贝流光、礁石各异，灵鱼或扁或圆、或粗或细，或长或短、奇形怪状，七彩斑斓。
耳中是海浪拍击声和各种生灵活动的声音，杂但不乱，清脆悦耳悠鸣，单独拎出来都是一首动听的乐曲。
张杉垂眸，闭眼，整个世界风景现于眼前，山林，动植，老头在闭关，悠蕗在抓狂、小溪正面无表情地听两个老头吵架……将范围收缩至北海，众海生灵中她看到了自己，坐于黑龙上，身边掠过无数风景。
抬手，贴于龙头之上，顷刻后，黑龙闭上了眼。
这万物生灵，皆入你我眼中。
“它们是真的，又不是真的，是我心中的镜。”
“本我道？”
“嗯。”
“我修的是水之一道。”
黑龙刚说完，周围海水悄无声息间平静了下来，变得柔和，轻灵，又有种深厚感，包容万物，几束水流凝聚，在水中穿梭，嬉戏，追逐，时快时慢，如有了生命一般。
张杉抬手朝最近的水流张开手掌，那水流停住疑惑地瞅着、靠近，绕她手臂转了一圈，最后落于掌心之中，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张杉微微勾起了一侧嘴角，倏地握紧，抓住了它，水流被这突如其来的束缚惊到了，冲撞了她几下再也不挣扎，缩成一团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让她松开。
“我抓住了，它是我的。”
“嗯，是你的。”
那几束水流散去，域消失了，海水重新翻滚起来。
张杉一手握着水流，另一手同样也握成拳状，系统之力在二者之间流转，片刻后，她张开双手，两只手上各握着团水则之灵，只不过一束呆滞，一束灵动，那束灵动的水则之灵好奇地围着同类转圈。
“无灵性的水则之灵时间长了便会消散。”
“嗯。”
张杉将手中的水则之灵握紧，捏散，撒在另一束水则之灵上，银星碎点落在它身上，水流渐渐壮大，欢快地绕着她的手转圈。
“哗~啦~”
黑龙往上游去冲出水面，在高空遨游，黑色神龙于白云中时隐时现。
张杉咳了声，看着远方的浮云道。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不如来我王殿吧！我这缺人得紧，给你个右护使的位置，悠蕗是左护使管内务，你管外政，处理一下三界大规模纠纷，大多时候就是喝喝茶听听他们聊天，闲职，不忙，怎样？”
“我考虑考虑。”
“行。”
过了片刻，张杉问：“考虑好了吗？”
黑龙嗯了声。
“怎样？”
“好。”
张杉拍了拍龙角，“那明日便上任吧。”
“我们先回一趟元庆。”
“嗯。”
到了元庆，黑龙往下冲去化为人形，二人隐藏了气息逛了趟白家，一切正常，见到了那个单灵根修士，如今已化神，白玉留下些宝物便离开了。
来到宗门，一进去，便有二人便瞬移至跟前，张浅秋也合体了，眼中有了高阶修士的冷漠和威仪，张老头仍是大乘初期，脸上还带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和鬼一样，他本可以将其消去，但没有。
张浅秋笑了笑，喊了声，“哥。”
白玉点了点头，“张叔，浅秋。”
“嗯。”张老头应了下，扫了眼二人，看向白玉道：“回来了便好。”
“张叔，宗门如何？”
“一切都好，如今这灵气充沛，凡间有灵根的修士也多了起来，孩子们也成长了，最高是返虚境，你们白家有个化神境的，悟性不错，如今当了内门长老，日后大乘有望，还有几个孩子在宗门修行，资质还行，可要见一见？”
“不用了，多谢张叔这些年的照顾。”白玉行了一礼。
“无需客气！”
“如今你已是妖，日后作何打算？”
“张叔，不管我成了什么我还是我。”
张老头点点头。
“咳咳！”张杉以拳抵唇，见三人看来便道：“我那王殿招人，他以后便是我王殿的右护使了，如今还差一个厨子，一个镇宅的老头，最好凶点的，两位帮我宣传一下。”
张浅秋挑眉，一脸纠结道：“尊上，这个工钱……”
“万年乙木之精。”
“明日记得来王殿当值。”
“哎！”
“老头你呢？”
张老头表情不喜不怒，唉了声道：“我就不去了，宗门还需要我这老祖宗。”
“行吧。”张杉将一枚储物戒扔过去，“这是剑道碑，含着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四道仙剑剑气，谁要用谁用。”
“我先收着，回来了便去逛逛吧，你的洞府还留着。”
“好。”
见二人走了，白玉转身道：“我们去走走。”
二人隐了气息落于山下，顺着小道往上走，道上没什么人，树木葱笼，静悄悄的，天上一道道急促的流光匆忙掠过。
再往上走，便到了练气弟子练功的演武场，一群孩子围着擂台看台上打斗，两个练气修士拿着剑对拼，动作很慢漏洞百出，那些孩子却看得欢呼雀跃。
有人回头无意间看了过来，眼神一怔，越来越多人回头，最先回头的反应过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从高的叫起。
“弟子见过长老。”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行礼，有些人红了脸，“弟子见过长老！”
白玉看向旁边的张杉，见她耸肩一笑，也笑了笑，回过头来，道：“无需多礼。”
“是！”
“潜心修炼，祝尔等证道长生。”
“谨遵长老教诲！”
众人说完，不见声音，抬头一看原地已不见人的踪影，不禁感慨一番。
二人继续往山上走着，广场、功法堂、内门、行至山巅，于亭中俯瞰，云雾翻涌之间彩带射来射去，青山绿水，亭台楼宇花鸟异兽，美不胜收，繁忙却宁静。
白玉看着此番景象，淡淡一笑，千年奔波，千年沉睡，还未停下来看过这世界，今日一行也算圆满。
“若是喜欢，日后可天天看，日日看，这修仙界这么大你哪里去不得？”
白玉偏头望去，见她背靠在栏杆笑看着自己，点点头道了声：“走吧。”
从西域往东而去，一路风景揽入怀中。
向前望去，远方，云雾缭绕之中，仙岛露出一角，其上花庭水榭树木葱茏，巍峨王殿屹立于高峰之上，广场中，无数骷髅流涌动，最前方立着三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