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莫寒的声音沙哑,仿佛是拼尽了全力才说出来的一般。
可这句话说完,殷莫寒便再次昏了过去。
魏安宁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心口不可抑制的叹息一声。
他们所在的监牢自从那狱卒走后,便没有人再来。
这就意味着,至今为止,他们还没有进过一滴饭食。
不吃东西还好,人是能坚持几天的。
可是水呢,怎么办?
魏安宁其实已经很难捱了,想必地上的殷莫寒更甚。
他流了很多血,此刻脸色也白的吓人。
魏安宁看了看这座监牢,猛然看到了牢房的窗户上正往下滴水。
她心思一动,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于是,她跑过去,没有碗碟,她便用手去等水,等了一些,魏安宁便捧在口中喝了下去。
有股铁锈的味道,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这些了。
她喝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殷莫寒。
魏安宁犹豫了一下,他的死活自己再也不用管了。
于是,她坐回了原处。
监牢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静到只能听到她一人的呼吸声。
偏偏,那水滴滴落下来的声音那样明显,一滴一滴滴在她心口。
魏安宁倍感烦躁,却实在难以昧着良心。
方才,毕竟是他维护了自己。
无法,她只能叹口气,重新回到了窗户边。
她再次伸手等着水,然后跑向殷莫寒。
他身子靠过来的时候,魏安宁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确定的说是他整个身子都是冷的。
那是一种生命垂危,即将濒临死亡的感觉。
如此,魏安宁倒是也心安理得起来。
她将男人的头枕在自己怀中,然后用水滴在他唇上,待他咽下去。
看着毫无血色的殷莫寒,魏安宁轻声说道:“自此,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就这样,重复了很多次,魏安宁才将水喂到了殷莫寒的口中。
可是她到底身子弱,加上那时在酒楼里也遭到了何中的侵袭。
她的小腿一痛,魏安宁这才想起来撩起自己的裙摆。
却发现衣衫已经黏到了血肉了。
好痛!
她痛苦的去撕扯那衣衫,才将它们与自己的血肉分离。
此时,魏安宁才彻底感到疼痛的来袭。
没有药,她只能生生受着。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睡一觉,等一觉醒来,自己便好了。
然而,直到她沉沉睡去,伤口也并没有自愈。
反而在夜间发了炎,感染起来了。
殷莫寒也是到了半夜,才慢慢移动身子。
他的眼眸深深锁住少女,见她不动的躺在那里。
他心中一动,随即慢慢的爬向少女的位置。
待靠近了魏安宁,殷莫寒的身心都颤抖起来。
他的头下意识靠近魏安宁的腿部,细细的磨蹭着,就像是一只小狗一样。
眼眸中尽是怜惜与爱不释手。
然而,当他的头慢慢靠近少女的手的时候,却顿住了。
她发热了。
男人立刻警醒,他伸出颤抖的手再次摸向魏安宁的额头。
很烫。
殷莫寒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也似乎很烫。
甚至于,身子都跟着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在曾经的冷宫里,他夜里发热,身子也曾冷到了极致。
他眸中一凝,随即颤抖着手去掏向怀中。
那是一颗药丸,关键时刻保命用的。
不假思索的,他将药丸含入口中,却并没有吞咽。
而是轻轻嚼了嚼,然后抬起少女的下巴,迫她张嘴,一点一点送了进去。
双方唇瓣都很干燥与苍白,却又如同火一般,仿佛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等做好这一切,殷莫寒勾了勾唇角。
他的手抚向少女的唇瓣,慢慢摩挲着。
那里很干燥,显然是缺水过度的缘故。
“两不相欠吗?不,我要我们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他话音落下,便毫不犹豫的咬开了自己的手腕。
等有血流了出来,他便毫不犹豫的将其放入了少女的唇瓣。
让她去吸取自己的血液。
魏安宁在梦中,似乎感受到了水源。
水,她小声的呢喃着。
而口中也加重了力道,再次用力的吸吮起来。
殷莫寒看着少女的神色,眸底闪过一抹柔意,可是他的面色却也一点一点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