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指着周老三骂:“你个蠢货,既然都把你闺女卖出去了,怎么能不经主家同意私自带回?你知不知道这是要下狱打板子的!”
周老三一出来就听见这个,哭着道:“我,我是想为夏夏赎身的,只是那钱我给不起啊,一时猪油蒙了心,许老爷,咱们算是亲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里正大哥,你帮我求求情啊,族长……”
许南看向林依兰,林依兰已经与周夏夏小声的说了几句,这便道:“若不想进牢房,那就赔钱吧,我家丫头这几日做工的钱,受虐待的钱,如今这副模样,只怕还得抓药,药钱也要算上,不多要,就二十贯,然后夏夏身上本就有十五贯,再加上欠我的一百贯。拿出来吧。”
“一百三十五贯?”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谁见过这么大的数额啊!
番荷道:“太太还是太心善了,二十贯还不够咱们在东京城一日赚的钱,周夏夏一天不去,咱们一天的损失就是多少了,况且还有后续的药钱,只要你们二十贯的赔偿,你们竟然还不谢恩?”
此话一出,里正几人连忙点头:“是,确实,林太太和许老爷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二十贯确实不多,周老三,还不赶紧拿出来。”
周家面如死灰。周长媳妇喃喃地道:“二十贯都拿不出来,更何况还有一百多贯?”
番荷又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村子可真有意思,还敢讹老爷的钱?”
一上升到村子,里正几人连连撇清:“大人,可跟我们没关系啊,周老三,赶紧啊。”
“你若不还钱,我就开祠堂,把你逐出宗族!”
“若是那样,你也不必在周家村待下去了!”
周父吓坏了,双腿发软,快要站不起来,哆哆嗦嗦的道:“老爷息怒,我拿钱,拿钱,媳妇,快去,把咱们的钱都拿出来!还有周长媳妇,赶紧去凑钱!”
周母颤颤巍巍地回屋找钱,和周长媳妇对了好一阵,抱出一个小匣子,哭着道:“当家的,咱家只有这点了,银角子合计起来共二十五两,还有一些首饰,一些铜钱,总共也就四十三贯的样子……”
其实这里面,还有前几日抢了周夏夏的十五贯。
林依兰突然道:“相公,看来咱们实在是不该对他们抱有希望,原本想卖大伯娘一个面子,如今看来还是算了,也别让他们赔钱了,直接一家子打入地牢吧,让县令关照关照。”
许南道:“好,木槿。”
木槿这就要往外跑去,却被周父一把抱住:“别,大人,饶命啊大人。”
里正和族长一家也汗如雨下,里正儿子和两人说了几句,两人连忙点头,对着许南道:“许大人,太太,不论这周老三要不要坐牢,他该还的钱也是要还的,他家还有田地八亩,卖了也能有些钱。”
林依兰蹙眉:“我可没工夫等他们卖地,对了,还有你们,一个里正,一个周家族长,包庇之罪怕是少不了的……”
跪下几人心跳如擂鼓,刚刚里正儿子担心的就是这个,没想到林依兰竟然说出来了。
族长忙道:“太太,周老三做的事我们是真不知情啊,我就听老婆子说过一句周家卖出去的女儿回来了,连见都未见过,太太明察啊,至于欠您的钱,太太,我和里正先将银子借给周老三,让他还给您可以吗?”
周父惊喜:“里正大哥,族长,你们愿意借我钱?太好了……”
族长脸上闪过一丝愤恨,里正与里正儿子同样是对他没有好脸色,给村子里惹来这么大的祸事,难道还真指望我们免费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