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

关灯后。

安安窝在陆彦森怀里。

可不知怎么的，她迟迟无法入睡，只能不断地变换着睡姿。

“安安，怎么了？睡不着吗？”

“彦森哥哥，是不是我老是动来动去，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刚好也睡不着，并不是被你吵醒。”

“那就好。”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辗转反侧？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一想到，明天要离开沪市，以后再也不来了，我的心就空落落的，不是难过，但又不是很开心。”

陆彦森将怀里的小姑娘搂紧了些。

“安安，你告诉我，在这里，你是不是还有愿望没有完成？”

安安抿了抿嘴唇，小声地答道。

“嗯~”

“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想干什么？”

“就是有点难过，觉得好像有事没做完。”

陆彦森知道安安这是离别焦虑情绪，跟学生开学舍不得离家是一个道理。

“安安，不要难过，以后你想去哪，我都能带你去。”

“这次离开了沪市，不代表永远不回来。”

“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随时都可以完成你的愿望。”

听见男人这么说，她心里好受了些。

“好，那我不难过。”

沉默了片刻，陆彦森突然开口问道。

“安安，你有没有想过见一见你的亲奶奶？”

“嗯？”

安安仰头望着男人，一脸疑惑。

“彦森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我只是随口一提，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安安认真地思索了几秒。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里没有奶奶，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样的存在。”

“你不恨她吗？”

安安一双大眼睛在温暖昏暗的夜灯中扑闪着，眼底透着茫然。

“我不知道。”

“奶奶很早之前就离开了我们，就连爸爸都很少见到她，所以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应该是不恨的吧。”

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不清楚奶奶这个角色是怎么样的存在，心里完全没有奶奶是亲人的这种概念。

既然奶奶不算是亲人，那自然就没有多余的情感。

可一旦奶奶成为她的亲人，想到这些年的不管不顾，她可能会很生气，只是这句话，她没说，也不知道怎么把这样的感觉说清楚。

陆彦森以为安安不懂恨。

这样挺好的，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和难过。

“好啦，我们不聊这个，安安，你想不想听故事，我哄你睡觉。”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人哄睡。”

“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心肝小宝贝呀，我想哄哄宝宝睡觉。”

“嘻嘻，好吧，那你给我讲故事。”

“......”

两人聊了很久，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