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的心还是软了。

“圣通为妇人，应尊夫君之命，只是几个孩子确实无辜。圣通这些年服侍夫君还算尽力，只请夫君还念圣通辛劳之苦、父子之情，勿要伤他们性命。”

“这与他们无关！”刘秀尽力板着脸。

他能看到几个孩子脸上的惧怕。

他们生在帝王之家，却一直小心翼翼，尤其是长子刘疆。

从刘阳出生的那天，刘疆就一直知道会有这一天，无论自己多乖巧，多懂事。

还是躲不过。

刘疆双手颤抖着，离开母亲的怀抱，跪在地上。“儿臣无德，无才。无法匹配储君之位。只求陛下赐儿臣三亩薄田，以养母亲与弟妹。”

刘疆说的真诚，他是真的这样想的，至于王位，太危险了。

不如当个平民，靠双手生活。

“你还是太子！你母亲的事，与你无关！退下吧，带着你弟弟妹妹走。我还有话与你们母亲单独说。”

刘疆无奈的拉着四个弟弟俩个妹妹走出房间。

弟弟妹妹们还小，他们还以为这次只是父亲一次生气，等气消了就好了。

只有刘疆知道，自己的父皇没有同意他辞去太子位，可能就是把自己当作给刘阳那个弟弟准备磨刀石了。

耿家几人，还有寇恂与盖延等河北将臣，都跪在大殿之外。

看到刘疆出来了，一个个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刘疆。

“大家回去吧，这次父皇心意已决。不会更改的。”

“我去见陛下！皇后之位怎可如此轻易废除！郭皇后并无过错！”荀恂站起身就要闯进皇宫。

“不要去，这次谁去谁死！”耿国阴着脸说。

耿国是寇恂的副手，几年来彼此熟悉，寇恂被耿国叫住后停下了脚步。

“难道我们就看着陛下废除皇后！”盖延有些气愤。

“陛下要通过这次，来敲打我们，谁敢去劝，谁就会死！”耿国悠悠的说。

“准备整军吧。”耿弇起身，就走。

既然已经看清了局势，留下来也无用。

陛下明显是要在出征前将内部问题解决。

既然废后已成定局。

那不如放眼之后的战事。

看到耿弇离开，盖延恨恨的跺脚，不再回头去看太子刘疆，转身而走。

一位位战将离开。

耿国对太子刘疆一拜。

“陛下之生路，要自己去找了！”

说完看了看北方。

都走了。刚刚还群情激愤的大殿前，已经无人。

刘疆靠在门框上，觉的全身无力。

生路……当初武帝太子含冤而死，就是一句子不类父而已。

而自己呢？生路在何处？刘疆也看向了北方。

第二日，以“有吕霍之风。”为由，郭圣通被废。

被迁至中山国。

那一天郭圣通身穿红衣，骑白马。胸前抱着幼子刘辅（被封中山王）离开了洛阳。

没人送她，洛阳每户人家都被命令不得开门窗。

阴丽华被封为皇后，唯一让南阳帮不满意的就是刘疆依然是太子。

那天过后，年轻的太子刘疆腰就弯了。

无法在站直。

宛城，同为皇家二代的耿纪，要比刘疆好一些。只不过他也面对着难题。

他的难题是两位敌国公主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