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着百里轻尘嘴边的笑容收敛,凌霂华心头不由得突突直跳,眼前这一幕似乎又与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了。
“嫂夫人很怕我?”
他表情戏谑,完全没有了和李朝云叙话时的那份云淡风轻。
“贤弟误会了。”凌霂华虽然手掌心都浸出了腻汗来,面上却是故作淡定。
“我知道自己容貌丑陋吓到嫂夫人了,还请嫂夫人别往心里去。”他眼里明明有些受伤的情绪,却还要出言安慰凌霂华。
一瞬间,凌霂华又觉得应该是自己弄错了。
“贤弟千万不要这样说,是我不该去揭人伤疤。”她有些内疚。
百里轻尘笑了,“嫂夫人不必内疚,是我小时候玩火被毁了容,为了不吓到人才带了面具。”
他又收起玩笑之心,眼里多了几分审视,“只是不知先前嫂夫人把我认成了谁?”
凌霂华惊愕地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百里轻尘也不逼迫她,话锋一转又道:“昨夜我的手下受了伤,听李兄说起嫂夫人会医术,不知嫂夫人可愿意帮着看看?”
他这样一番话让凌霂华如何拒绝?
怎么说对方都是因为自己和李朝云才受的伤,她明明会医术却不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才是忘恩负义吧?
“贤弟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百里轻尘见她答应下来,遂领着她去了手下护卫住的客房。
彼时,百里轻尘的护卫都已经醒来各自忙去了,唯有一个受伤的护卫还躺在床榻上。
“有劳嫂夫人了。”
百里轻尘客气地表示。
凌霂华却是丝毫没有怀疑,她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给那名护卫诊脉。
“他这是中毒了!”凌霂华惊讶地说道。
“什么毒?”百里轻尘不疾不徐地问出口。
“是一种蛇毒,这种蛇毒似乎来自这附近的钟鼎山。”凌霂华根据书上记载回道。
“可解?”百里轻尘又问。
“万物的相生和相克是相互依存的,所以我相信钟鼎山上一定会有解毒之法。”凌霂华解释道。
“那就麻烦嫂夫人跟我走一趟了。”百里轻尘笑笑。
他笑容里饱含的深意,凌霂华还没看懂,就忽然察觉到腰上一紧,凌霂华整个人被他搂着从开着的朱窗一跃而出。
直到凌霂华被迫跟着百里轻尘上了马,她才回过神来。
“你要做什么?”她吓得脸色陡变。
“嫂夫人坐稳了。”
百里轻尘一声吆喝,马儿驮着二人直直冲了出去。
凌霂华微微偏开脸,想要扒开百里轻尘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奈何马儿颠簸之下,反倒把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忍着惊惧问出口。
“去钟鼎山。”百里轻尘回答。
凌霂华面色变了几变,心头的疑虑几乎要将她整个掏空。
她脑子里不听使唤地又开始怀疑百里轻尘的真实身份了。
可此情此景,她根本就不敢问出口。
“这于理不合,还请百里贤弟快放我下来。”她只能将对方当做一个不拘小节之人,不然她说服不了自己。
“事急从权,我相信李兄也不会怪罪的。”百里轻尘却大义凛然地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