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问她,你们父母呢?
她只是哭,一遍遍求她将他带走。
养母不敢,她看出这些人的凶神恶煞。可她又不忍心拒绝。于是她便说,“我无法生育,我可以收养他,可是我不敢。”那些人在门外商量着如何将他利益最大化。是活卖,还是死卖。活卖就是人口贩卖,直接找个人贩子,几万块卖给他。死卖就是将他养到三四个月大,卖他的器官。
当时的隗葵还没有名字,她拍第七,被希望孤儿院的人称为七号。她说,我会把他偷出去,你可不可以在村门口等等我。
养母是在当天晚上被送出村的,他们还恐吓警告了她一番,才放她离开。她回到诊所后,跟父亲说起了这件事,父亲倒是不反对她收养一个孩子,只是怕日后惹麻烦。后来,他还是说服了父亲。他们来到了约定好的村口,等到半夜,看着隗葵跌跌撞撞的将他抱了出来。
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从隗葵怀里抱过孩子,转身便离开了。
“之后,我妈和外公就搬去其他区了。”封门村周围,一向不太平,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会发生。外公当年在那附近开诊所,也是看打架斗殴多,他能多赚些钱。再后来,他妈妈带着他结婚了。那时候,外公已经去世了。他妈妈干脆改名换姓,将姓氏改成了一个无子无女的远房表亲的姓氏,彻底将这件事遗忘。
吴先又点燃一根烟,“后来,还是杨三哥告诉我。我姐姐没有看好我,把我弄丢了,让他们损失了,差点被他们打死。”他说着说着,渐渐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封门村,又是封门村。
杨敏萱看着他捂着脸抽泣着,心中说不出的沉重。她知道,问询室的另一边,区长以及局长都在看着视频。
吴先极力止住悲伤,小崔从口袋掏出手帕纸,吴先抬头看她一眼,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
他擦过眼睛,又擦过鼻子。半响,才又缓缓道,“我有录音。在封门村那一夜的录音。”他不知道该说天有眼,还是坏人坏事做多了,该有报应了。他养母被掳走去接生那一天,她刚买了一个录音笔,正在摆弄着它。她买录音笔是因为诊所那些日子总有一个病人,以各种理由来闹事。却没想到,将那一天,那一夜的所有声音都录了下来。
她很怕,却依然好好的保留着那只录音笔。
“你知不知道隗葵在查什么?”
吴先点头,“她找到了娜姐。”具体的情况他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她在追查害了若生的人时,查到了娜姐。“她有一天先去找了黄呐,回来之后,就跟我说,有意外收获,抓住了一条大鱼的尾巴。”
“她还说,如果确定,在离职前能给他们送份告别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