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年……那个怂货居然也和苏梅背后的人有联系?”秦烟道。
“咳……”季城提醒,“那毕竟是你爸。”
“我没有父亲。”秦烟冷冷道。
季城不敢说话了。
秦烟勾唇:“有意思,秦邦年瞒着苏梅和京城的势力有联系,苏梅瞒着秦邦年去杀我母亲。这秦家还真是裂缝重重,漏洞百出。”
季城感慨:“怪不得李管家嘴这么硬,光凭他掌握的这些讯息,一旦暴露出来,肯定要招来各方追杀!”
“他这次是吐得太轻易了些。”秦烟皱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季城抿了抿唇,犹疑半晌。
“怎么了?”秦烟收起纸条问。
季城道:“其实李管家一开始是打死不说的,我什么招都用了,但他就是死不承认,直到……直到霍二少去见了他。”
“霍宁?”秦烟挑眉,随即道,“那也正常,他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季城低声道,“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是今天霍二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把他错认成了另一个人……”
“谁?”
“霍家大少,霍斯尧。”
秦烟心里一沉,抬头看向季城。
季城立刻揉了揉眉心,“当然,霍家两兄弟长相几乎一样,我也没怎么接触过大少,只不过小时候见过几次,成年之后他基本上都在京城活动。但是你知道吗,我今天审了李管家足足两个小时!但是他就进去了两分钟,李管家什么都说了!我没夸张,他手下记着时呢……我印象中有这手段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他说完,抿唇地看着秦烟。
秦烟心里思绪翻涌,半晌道:“继续留意。”
季城的眸光突然锁定她的脸,语声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果他真的是霍家大少,我是说如果,那你对他……”
“没有如果。”秦烟道,“在母亲被找到之前,我不会把重心放在其他事情上。”
季城心里一紧,看着她背影离去。
入夜了,暖风拂过,他低头将双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手心里躺着一枚叶状胸针。
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从她要入洛城开始就在打磨,直到上周终于制成。
他一直在找机会送给她,第一次犹豫的时候,是看见她耳朵上已经戴了那对玫瑰耳坠。
第二次犹豫,就是刚才。
她今天握着吴勇的手说出那一句“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时,他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画面。
那也是个夏天。
他站在超市的女性用品货架前,看着一堆长短不同的卫生棉,满脸赤红,电话那头是秦烟。
“季城,我下面出血了。”她的声音懒懒的。
“我知道!姑奶奶你能小声点吗?这一个小时你已经说了六次了!”
“我刚去了校医院,医生让我回家找我妈,我这不是只能来找你吗?”
季城一噎,“你你你还去了校医院?!”
“血流不止啊,还不去医院?你这人有没有点常识?”
季城想大吼,没有常识的人到底是谁!
“你原地等着!不要找医生,不要问别人,我马上到!算我求您,求您行吗?”
那天下午,他花了一个小时给这位刚上初中的姑奶奶全方位科普了一下什么是月经。
现在想起来,季城还是发笑。
他看着秦烟成长,参与了她十几个四季春秋,所以他更加清楚秦烟就是非黑即白的人,一旦察觉到了异样,便会不留余地地离开。
所以他赌不起,也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