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欣儿鼓起腮帮,心中暗骂李天不讲义气。
“他敢把你赶走?他巴不得拿条铁链拴住你这条只会过河拆桥的癞皮狗呢!”
她不想靠可恶的李天来求情,把目光投向苏墨龙。刚要出言不逊,还好脑子转的快,险些把自己的路给堵死。
“苏,苏前辈!你不会不带我去的,对吧!”
苏墨龙额头渗出虚汗,他很想一口回绝,又难以启齿。
他的犹豫被易欣儿捕捉住,丫头狡黠地勾起嘴角,一副吃定他的嘴脸,“苏前辈,你要知道,我在宗门没几个朋友,你要是只带那只姓李的癞皮狗,我不得在这儿闷坏啰!”
她抱臂,侧着身,一屁股想要把旁边的李天撞开,却差点没把自己弹摔在地。
踉跄几步后,她羞愤地瞪了一眼李天,后者无辜地挠挠头。她继续道:“到时候我心里憋屈,跑去红花阿姨多说几句……”
“……”
听到最后,苏墨龙都无语到差点没忍住回头骂她一句!
李天则略微震惊地看着易欣儿,心里默默给她竖起大拇指,暗叹:你这家伙果然有一手!
他这时候才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把易欣儿卖得那么仓促!若她记仇,完全有实力把自己拉下船呐!
“若你父亲允许,我可以捎上你!若他不肯,你还是继续留在此处妥当!”
苏墨龙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完,就径直下山。
得到答复的易欣儿,飞速跟上去,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狠狠踩一下李天的脚掌。
“叫你过河拆桥!”
易欣儿哼了一声,然后掉头喊到:“苏前辈,那我们君子约定!只要我爹同意,你就带我去天水郡!你是老前辈,可得讲信誉,不能学某个不要脸的混蛋赖皮哦……”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只留李天与林雪薇还驻足原地。
他知道师姐现在的表情很难看,所以尽量避开师姐的视线。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仿若置身寒风中,冷得脚趾头都麻了。
“你不怕死?”
林雪薇语出惊人。
李天挠着头,“天底下哪有人可能不怕死……
可总不能因为怕死就丢下师傅不管不顾,还要我的好师姐独自面对,一个人去承担吧!你明明还有一个师弟,不是吗?”
“……”
林雪薇默然转身。
一个不听话的师弟,怎能不让她心中有气?李天这次比前几次的感觉还要清晰,他的师姐是满肚子的委屈与恼火。
可是,他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吧!再说,师姐的性子是冷,却也意外的好哄!
他连忙追上去,缠在师姐的左右,“师姐!你就让我去吧!我打架可能比不上师姐,可我逃跑在行啊!没人抓得住我!你就让我去吧!
我可以给你捶捶背!
我可以给你捏捏肩……”
主峰。
宗主的寝宫。
易欣儿偷溜进庭院。
她躲在一棵树的后边,探出一双眼睛观望。发现无人,丫头当下着实松口气。
在山下她拦住随行三人,借口则是她父亲可能正在闭关,怎么多人上去恐打扰他清静。
三人心生顾虑本无心打搅,但碍于易欣儿需要长辈的同意方可出门。
可易欣儿比谁都清楚,得到父亲的同意就是糊弄鬼的屁话!她那个固执又严厉的父亲,哪会同意她离开辰元宗这个小牢笼!
她要做的,是偷出那枚全宗唯一的辰元黑金令做证据,好去诓骗苏墨龙带她去天水郡罢了。
书房外。
一个小脑袋探出来,又迅速藏回去,只看见一个鬼魅的身影飘进书房,然后悄悄关上门。她手中已经捏住一张逃遁符,只需要找到辰元黑金令,她立马遁走。
功法,宝物,丹药,文墨以及书籍。书房很大也够乱!如果是平日里,她会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然后把脚放到书案。
今日这小偷小摸地行径,反倒把自己的心虚给暴露无遗。
“黑金令,黑金令,黑金令?”
她一边念着一边翻找书柜。
找遍整间书房后,易欣儿懵圈了。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偶然间看到书柜的角落里有一本功法秘籍。
她刚拿起来,哐当一声掉出一块铁牌,居然是她寻找多时的辰元黑金令。
弯腰捡起来黑金令,正疑惑为什么夹在功法秘籍之中时,殊不知后边早站有一个人。
“欣儿!”
突然一声吓得易欣儿站直身子,脑袋发懵,表情僵硬。她反应迅速地把黑金令和功法丢进空间戒指,不断思索着如何破局。
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易绍杰!
她回头,尴尬道:“老爹?你怎么在这儿?”
易绍杰先是夺来她手中的逃遁符,然后把它当着易欣儿的面撕掉,反问她,“你在这儿做甚么?”
易欣儿撇了撇嘴,脱口道:“我,我是来找老爹你呀!
昨晚欣儿胡闹,用逃遁符去紫竹峰过夜,特此回来向爹爹请罪的!”
“……”
她说话的态度极为端正,易绍杰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什么老怪物给夺舍了。
易绍杰背着手,盯着她。
“黑金令可以控制护宗大阵!你把它盗走,弄掉了怎么办?”
被识破的易欣儿已经吃惊到合不拢嘴,只能硬着头皮狡辩道:“欣儿不知道爹爹说甚么黑金令……”
易绍杰也完全习惯自家女儿的毛病,一言不发地施法召唤黑金令。
空间戒指内的黑金令得到主人召唤,居然强行逃出易欣儿戒指内的方寸空间,飞到易绍杰的手里。
书房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
事实面前,任易欣儿如何巧舌如簧也不可能圆回来了。所以她保持沉默,只祈祷易绍杰不会发现她的目的。
果然,易绍杰还是问起:“为甚么盗取黑金令?”
易欣儿轻掰手指头,泄气道:“因为,好玩!”
然而知女莫若父的易绍杰双眼洞穿她的心思。
“平时你调皮捣蛋,可不会拿黑金令!还不说实话?”
易欣儿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鼓足士气,委屈地对他道:“说甚么实话?就是觉着好玩才拿走嘛!又不是不还给你!小气!”
“果真不是为了出门?”
易欣儿还没把话过一遍脑子,只是哼道:“才不是!我怎么可能……”
她停下来,逐渐清楚她父亲刚才说了‘出门’两字。
这下她可慌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侧过脸,尽量掩饰住心虚的自己,避免眼神交流。
易绍杰唉了一声轻叹,坐到书案后的那把椅子上,说到:“从紫竹峰回来就盗我的黑金令,你这丫头没有一刻让我省心……
昨日刚来的那位前辈今日与我告辞啦!他姓苏!你以为为父不知道?”
易欣儿瞪大双眼,她真以为自己这个老父亲还被蒙在鼓里!
“我昨晚就听他说出与苏长老的关系!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让你去紫竹峰就是想你不去掺和与苏家的矛盾之中!你这丫头倒好,不仅不听话,还硬要跟过去!
别以为你娘亲是花神宫的宫主,苏家就会给你三分薄面!世家门阀与宗门势力之间的博弈,往往要死很多人!”
易欣儿被看穿所有盘算,像盆被晒焉了的花骨朵,低着头时不时撇撇嘴。
易绍杰也清楚易欣儿听不进去几句,又是叹口气。
他不想易欣儿过早投身江湖,不想她接触俗世间的纷争。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盆自己悉心照料的小花,终究心心念念外边的世界。
可他同样明白,也只有去往外边的世界才能更好锻炼小花,使她茁壮成长。
“拿出你刚才收起来的功法!”
易绍杰耐心道。
易欣儿愣了一下,拿出功法一看。它名叫,彩蝶戏花步。
她立马翻开,里面步法一点一点印入脑海,居然与她的花神宝典相辅相成。
“这是你娘亲留给你出门用的!
在外不比宗门内,打不过就要会跑。懂得示弱,想保命就必须手段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