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专业课也就罢了,还有其他老师可以换一下时间,又或者旁人帮忙带一两节也问题不大。
但今天晚上他要上的全校型的公选课少一节没办法补,既然身体没什么事,邵文锡就不想请假了。
邵文锡这句不是问他,赵宽也没敢接话,只偷偷瞄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他们队长,后者正斜眼看着邵文锡。
于是赵宽果断借口事情都问完了他可以撤了,迅速地溜出了病房。
邵文锡只好清清嗓子,试探着又问了一遍:“不可以吗?如果不让我去,我还得跟想要去听课那位老教授解释一下情况,我身体真不碍事,保证不是强撑着的。”
林煜抿唇道:“我也要去。”
“你的脚……”
“我可以坐后面不碍事的地方,占两三个椅子,反正那么大的教室,座位是有富裕的。”
“你回去不用去市局干活的吗?”
“我整个部门熬了大夜欸!该抓的该治的都到位了,局长不会揪着咱们让今天抓紧干活的。”
林煜有理有据,又没有否定邵文锡的打算,后者考虑一下,只好点头同意。
两人收拾了东西,林煜又留了几句安排,到了楼下,却说什么都不肯让邵文锡开很长路程的车,而是叫了跟他过来的警员小谢帮忙开车送他们两个回去。
离开之前,邵文锡又去看了梁森一眼。他还没有醒,问过医生,医生也说需要他本人苏醒之后再询问检查一下。
于是邵文锡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如果情况允许,梁森能转去市立医院的话,务必要联系他来安排。
这才终于和林煜上车启程。
小谢还是实习生,又是他们部门的自己人,林煜没跟他讲究副驾驶坐不坐人的那些老古板会在意的东西,而是和邵文锡一起都坐在了后面。
反正他的脚伤部门里的队员都知道,所以做在后头把小腿放在邵文锡的腿上,小谢也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外面仍然在刮风,不过雪云应该是吹走了,看上去晴空万里,阳光照在人身上,并不刺眼,只是很淡的温暖。
林煜说:“你去见梁森的医生时,还有个人过来了医院。”
“谁?”
“牧玲,侯宇的妻子。”
“她来探望自己的丈夫吗?”
林煜摇摇头,又点点头,“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探望吧,她已经知道,她的丈夫,出轨不说,又替人物色猎物,替人收拾局面。
甚至她自己经历的那些可怕的骚扰也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所以……她是迫不及待,来送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书的。”
邵文锡听不出情绪地说:“这不是很好吗?希望侯先生的身败名裂之路,从现在正式开始。”
“会的。”
林煜笑了笑说:“我已经找到了你说过存在的陈安琪的日记,黄璐其实也调查到了不少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这禽兽不如的兄弟两个,一个都逃不掉的。
还有那个害了许优优的,现在找到了地点,即便是塌了,我也不信他一点儿没留下踪迹。”
邵文锡抱着林煜的脚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定会找到的。”
汽车在坠落的夕阳中开到了青南大的校门外,邵文锡没让小谢开进去,毕竟从里面走出来也不近。
想给他钱让他打车回家,小谢又说什么都不要,径自跑去对面的公交站等车去了。
反正时间还早,一个警校毕业的实习生也不至于在市区迷路。
邵文锡没强求,开车进去校区,离上课还有几十分钟,他们两个午饭吃的晚,现在也还不饿。
邵文锡便先带林煜回了办公室,一路背进去,脱掉外套,将人放在了柔软的大沙发上。
像邵文锡这种特意被看上请进来的教授,独立办公室设计的又大又宽敞,沙发也比病床和轮椅要舒服太多。
林煜满意地叹了一声,躺在上面舒展了一下肩背说:“有你在,我好像不长脚也可以了嘛。”
邵文锡无奈地笑了笑他,“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更没有意见。你自己老实躺一会儿,我电脑上有些工作可以趁着这会儿弄一弄,先不跟你说话啦。”
“好。”
林煜闭了嘴,侧躺在沙发上看着他,过一会儿又把沙发背上搭着的对方特意给自己预备的毯子盖上了。
窗外昏暗下来,房间却亮着白炽灯,还有邵文锡敲击键盘的声音断断续续,林煜眼皮发重,默默想着自己就睡个十来分钟就醒。
结果再睁开眼时,窗户外面已经黑得彻彻底底,邵文锡则坐在沙发外侧,温柔地凝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