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当然不是，”骆泽川赶紧还是哄着，“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可是你也不要不理我嘛。”

“骆泽川，你……”程云想都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怎么这么爱撒娇啊？我明明一直听他们说，骆总很高冷，骆总不怎么爱理人，不过每一次跟骆总打招呼他都会有回应，之类种种。可是骆泽川，怎么对着我，你就这么会撒娇呢？”

“因为，你从来都不跟我撒娇。”骆泽川这时的声音，听起来很正经，程云想听得出来他说这个答案是认真的。

但是，也有些意外，“你……”

“说实话，从你答应跟我交往，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没什么真实感。想，你没想过要依赖我，是在给自己留退路吗？”

这个问题问得程云想一怔愣，不自觉地抬头看向他，月色朦胧，透过窗子照亮他的脸庞，迷迷蒙蒙地，好像能模糊看清他的表情，但又觉得不真切。

但她，真的感受到他的不安。

“说什么傻话，我只不过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尤其我最好的朋友追着个臭男人去了国外，不要我了以后，我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然后一个人工作……”程云想慢慢说着。

因着嗓子还不太舒服，语速比较慢，声音也不大，“然后我就习惯了一个人思考，一个人解决问题，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呢，就一个人迂回着，再想别的办法解决问题……所以，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已经成了一种惯性，而不是一条退路，懂了吗？”

“可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骆泽川说，“我想让你从今以后，慢慢习惯两个人。所以你不会做的事情，我先做，我做得多了，也许你也学会了呢？我是其实这么想的。”

“那……我学着……学着……”程云想本来想说学着点，但是撒娇……真的不太可以，“要不，你还是先教我一些别的？”

“嗯？不行，”骆泽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这个要求，“我偏要把你教的明明白白的！”

她越是这么说，骆泽川便越想要教会她，不仅仅因为他希望看到她跟自己撒娇，更重要的是，懂得撒娇，她才不会只是自己一个人成为超人，想办法解决所有问题。

不希望她过得这么辛苦，这么累。

“那你恐怕，要教很久很久了。”程云想有些为难地说，反正很有自知之明，他这样的撒娇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不怕，”骆泽川说着，将她抱得更紧，“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程云想窝在他怀里，无奈地笑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不管怎样，今天不许教了，我都说了很久我困了，可是到现在还没睡成，你个……qin兽！”

“好，我承认，我的错，放你睡觉了，好不好？”骆泽川低声笑着，伸手出去，凭感觉帮她掖了掖被子，“睡吧，需要我哄吗？”

程云想有点好奇，“怎么哄？”也有点期待。

“你想怎么哄？听故事，还是听摇篮曲？”骆泽川问。

程云想想了想，“我可已经过了听童话故事的年纪了，还是摇篮曲吧。”

没想到骆泽川还苦恼了，“糟糕，我以为你会选童话故事的。”

程云想一下笑出来，“你不会摇篮曲啊，那还装什么呢，给起选项来了？”

“谁知道一下就露馅了呢。”

“这是在警告你呢，不要在我面前撒谎，一下就会被我拆穿的。”

“是，我女朋友说得对。”

“就知道贫嘴，”程云想嘴上这么吐槽，但还是好心放过他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唱歌吧，旋律轻缓的歌就好。”

“这我就会了，肯定让你满意！”

“嗯，那你开始吧，好好唱，不要调皮，我真的困了。”

“好，”骆泽川低头，在程云想额角落下一个吻，“睡吧。”

而后，声音轻柔地，唱起了歌：“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笑脸，让你喜欢整个世界——哇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让你知道你最——美——”（歌词来自《宝贝》张悬）

骆泽川唱歌的声音，越来越低，才唱了一小段歌词，已经感觉到怀里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了，便试探着停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微弱的变换挪动姿势，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她却忽然动了一下，喊了他的名字：“骆泽川……”

骆泽川连忙回应，声音还是小小的，轻轻柔柔的，“嗯，我在。”

“骆泽川，宴会上有事……要告诉你……你……交代……”

含含糊糊地，程云想咕哝了这么一句，有头没尾的，然后彻底没了动静，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宴会上，还有什么事？

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骆泽川抱紧怀里的人，稍稍调整了下姿势，同样安心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