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见岳父岳母了吖!咦,为什么是“又”?
“汪汪汪……”
一条大黄狗在院子角落里狂吠,狗货狞着狗脸,龇着獠牙,绳链紧绷,反复窜跃。
看那样子,似乎是想冲上来抱住阿星的脸亲啃一番。
这也太热情了吧!阿星被吓了一跳,却不怕它,以其现在的身手,两脚便能解决问题。
“阿黄,把嘴闭上!”阿雅呵斥了一嗓子。
“汪……”大黄狗以更加猛烈的吠声回应着,明显在说:谁讲情也不好使,本狗与丫不共戴天。
阿雅无奈,对阿星说,“不用理它,等你拿骨头喂他两次就好了。”
恰!阿星心里说:哥才不喂它呢。
他决定跟这条狗铆上了。
“我回来啦。”
阿雅扯着阿星去拉正房的双开门,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阿星刚想跨过门槛,一个七八岁小男孩从后面飞窜而入,把阿星挤了一个歪斜,“哎,这熊孩子!”
他险些一个破竹脚踢过去。
“小潜,给小姨站住,你姥姥呢?”
阿雅哪里叫得住,熊孩子转眼穿过走廊,拱进一间屋,重重关上门。
“有古怪,不用怕,过去看看。”
阿雅轻轻拽开门,但不进去,以防门楣上掉下水盆之类的陷阱。
两个人并肩站在门口向屋里看,那一刻,都惊呆了——
四十平米的空间内,竟然挤坐了近三十号男女老少。
“轰”的一下,显是憋了半天,终于可以发声。
“三丫真是女大18变啊,她怎这么俊?”
“啧啧啧!这小模样,比电影里大明星还好看!
“哎玛,这就是你家准女婿?”
“小伙子家哪的?你有二十吗?”
“三丫,还认识你五婶吧?婶跟你说,千万别乱找对象,低于镇长公子的,咱不嫁。”
“三丫,我你关婶儿,跟你说,婶的娘舅可是能联系上副县令儿子。”
“三丫,常姨有个远房侄子在撸阳府衙门上班,岁数跟你般上般下,要不等你有空时候见一见?”
“三丫,庞光镇的朱百万刚死了老婆,人家才四十岁,老姑能帮你问问。”
……
一帮子三姑六婆的把阿雅围在中间,七嘴八舌,无视阿星存在。
一个个早听甄爱妮说了,三丫男朋友无父无母,是个穷画画的,收入不稳定,照她家池志鸿差远了。
“我男朋友,阿星。”阿雅不与他们见识,微笑着把阿星介绍给大家。
又为阿星一一介绍,“这是五婶,这二位是关伯、关婶,那是我常姨,嗯,还有这位是焦三姑……”
阿星跟磕头机器似的,一个他也没记住。
介绍完毕,无论三姑六婆们怎么嚷嚷,阿雅根本不应话,像护小鸡般,把阿星遮挡在身后。
这帮闲人闹了个没趣,意识到人家不欢迎围观,一个个抓了把糖果花生,悻悻散去。
屋里只剩自家人了,阿雅才给阿星介绍,“我爸,我妈,外甥狗子。”
阿雅爸爸看上去有六十岁,皮肤比较黑,面容清瘦,传说中的筋骨人,嘴型与阿雅倒是蛮像。
说话挺客气,“来啦,坐吧!”
阿星立即判断出,这个老丈人比较好对付,不用怕他。
阿雅妈看样子也靠六十了,挺富态的一个女人,眉眼间能够依稀看到年轻时候的风韵。
据说早年曾经读过两年高中,是这十里八村曾经最有文化的女人。
此时她一句话不说,凝眉严肃的样子,令阿星心中一咯。
刚刚进门撞了阿星一下的那个熊孩子,叫池潜,是甄爱妮的儿子,长得像六七岁,赫然已经十岁,上四年级了。
小东西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阿星,大鼻涕本来丢当着,一抽气,居然神奇地不见了。
阿星赶紧送上喵喵大礼包。
“今儿冷吧?”
甄爸虚了一句寒,正准备问暖,却被甄妈一把扯出屋。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声音渐渐的弱了,不知弄哪个屋里教训去了。
刚才还嘈杂的大屋,一会功夫,便只剩下阿星和阿雅两个人了。
阿星就笑,“小雅,没想到你小名叫山鸭,山里的鸭子吗?”
“不许笑!你才山里鸭子,三丫,三丫头的意思。”
阿雅啐他一口,边脱外套边说,“当初我爸重男轻女,随便给我和我姐起名,上小学之前我叫甄三丫,后来自己改的甄善雅,怎么样?
我姐也是,原来叫甄二妮,改成甄爱妮,听上去像真爱你,呵呵。”
阿星脸色突变,呼吸加速,“三丫?你不是只有一个姐姐吗?”
“从我大伯家那边排过来的,大伯家大妞比我姐大俩月,十五年前,他们一家四口煤气中毒死了……”
阿雅语气黯然下来。
嗯,怎么没动静了?阿雅扭身,突然发现阿星双手抠抓着脑袋,表情痛苦之极,紧靠在沙发上,腿蹬得笔直,就像那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
“阿星!”阿雅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阿星也不吱声,表情越发的痛苦。
“你别吓我呀!”
……
家主卧室。
甄德乙试图劝说老伴儿, “……男人娶的是女人现在,女人嫁的是男人未来。三丫说这个阿星有才,说不定将来能出人头地呢。”
“我当年倒是赌你将来有大出息,结果呢,结果呢?”甄张氏像一只好斗的公鸡,欺身上前,跟他吵。
别看她名字传统低调,其实这家里一辈子都是她说了算,文化程度是一方面,也有颜值差过大的原因。
“姥姥,姥爷!”
外甥狗子池潜风风火火跑进来,“我看见小姨抱那个哥哥。”
甄张氏一听便知是三丫跟阿星亲热被小潜看到了,严肃呵斥道,“小孩子别乱看,小心长针眼。”
“不是的姥姥,那个哥哥有病,好像是抽羊癫疯,小姨给他掐人中呢。”池潜长得小,但十岁了,什么都懂。
羊癫疯!老两口对视了一眼,急忙奔向大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