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与曾祖母聊着,心中的郁气因着与祖母的闲话而散了些许,可惜曾祖母年纪大了,加之赶来参加禅徳大师的葬礼,精神有些不济了。
白鸟送祖母和曾祖母离开去了客房休息,回来后又继续跪在佛前,思绪却漫无目的的飘远。
时间就这样在他的无知无觉中悄然过去了。
日头已经西斜了,拓真走到白鸟身后,语气里带上了些小心翼翼:“白鸟,三船教练说希望你早点回去,明日有队内的淘汰赛……”
拓真以为白鸟没有听清,便走近又重复了一遍。
可白鸟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并没有给予回应。
拓真忧心地走近拍了拍白鸟的肩:“白鸟……”
这时白鸟才惊觉地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父亲,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天色,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
他们是昨日(与德国队比赛)中午启程回来东京的,今日凌晨才到的医院,又转到本佛寺……而师傅的离去是在今日清晨,原来才过去仅仅一天的时间啊?他还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呢……
“白鸟,你该回去了……”拓真站在白鸟身后轻声说到。
白鸟的神情透露出了迷茫,回去?回哪里?澳大利亚吗?
他抬头怔愣地看着师傅的灵位,心中泛起一丝愧疚来——
师傅离开了,他却要因为其他的事情而不能留下来送师傅最后一程,他的心顿时有些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重要的一角,愧疚和失落爬上他的思绪,冲击着他的精神。
“白鸟……”拓真并没有催促白鸟立刻离开,他只是担忧,他没想到禅徳大师的离世对白鸟的影响竟然这么大,他真的怕白鸟撑不住,一切都前功尽弃……
白鸟阖着眼,心头思绪万千,他想留下,可现实的镣铐驱使他必须离开,妥协吗?不算,因为这份镣铐中,也有师傅的期盼……
许久,白鸟才语气清淡地仿佛听不到般说道:“我知道了,爸爸。”
他去实现那份承载着所有人期盼的愿望,只是,在那之前,就允许他暂时地逃避一下吧!
他……真的需要……静一静心……梳理一下自己了……
他跪在禅徳大师的灵位前,郑重地拜别:师傅,我答应了他们,要回去了,等我拿下了胜利,便回来好好陪陪您。
良久,白鸟才站起身,只是他跪了很久,腿早就已经麻木了……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加之悲伤过度,他的身体也已经有些挺不住了!
“白鸟!”拓真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儿子,语气担忧急切:“若是身体不适,我们先去医院,什么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我……没事,爸爸,我们走吧!”
白鸟摇头,身体的不适比不过心中的悲伤,而且以他的体质完全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