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侣退去。

齐向笛向前，沉默站在供桌边。

那里摆上了叶妙卿的牌位。

他抬手，点燃手中的三根香。

烟飘飘然在空中，模糊了齐向笛的视线。

叶妙卿死后。

自己的梦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

齐向笛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死了也不愿意赏给他一个美梦？

他想将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上。

手却颤抖，几次都插不上去。

烟灰落在他手背上，齐向笛却像感觉不到痛。

他用力按着自己拿着香的手，几次尝试，终于将香插了上去。

这动作做完，齐向笛好像失去了力气。

他手撑着供桌，感觉呼吸都困难。

不如就这样死了也好。

他想。

随着他俯身的动作。

齐向笛目光落在桌下面一叠纸上。

他神情一正，蹲下去，将那叠纸掏了出来。

略皱的宣纸上写满了蝇头小楷，飘飘洒洒。

是经文。

齐向笛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把那几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几次，又从怀里掏出已经翻折过无数次的信。

字迹一模一样。

卿卿。

是卿卿的字迹。

齐向笛呼吸一停，他继续翻看。

上个月他来这里祭拜的时候，还没有见过这个。

所以说……

齐向笛手里的纸张散落，轻轻落在地上。

男人表情似哭非哭。

他身体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那三支香燃尽。

良久。

齐向笛蹲下身，将那些纸张收拢在一起，塞到自己袖中。

他起身，打开门。

“大师，本官想在寺中住上几日，可否方便？”

齐向笛找到那引路的僧侣。

“不巧了，大人，已经住了外客。”

僧侣回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改日再来。”

齐向笛提步离开。

他偏头，看见旁边明显有人住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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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齐向笛走了。】

【哦，那我可以出去了吧？】

叶妙卿扒着门缝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足足又等了一刻钟，才出门去。

她前几日抄的经还差一点没抄完，一直惦记着。

叶妙卿走到佛堂。

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只是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没闻过的味道。

她蹲在供桌下面，找了半天，都没看见自己那个小册子。

奇怪，放哪里去了？

“你在找这本经文吗？”

“是啊。”叶妙卿点头。

她点头的动作一僵。

“给你。”

那人又说话了。

说话间，一步一步缓慢靠近。

叶妙卿惊愕转头。

背光中，那人身上的衣袍空荡荡的。

他走近，坦露出面容。

眉眼间是化不开的阴郁，两鬓斑白，身形清瘦。

明明五官还是那个五官，身上的气质却完全变了。

齐向笛手里拿着那本经文。

“卿卿，好久不见了。”

“向笛……”

随着他不断靠近，叶妙卿忍不住后退。

她一点一点退到角落里，直到后背抵住墙。

“怕什么？”男人轻笑，“怕我？”

这样的齐向笛让叶妙卿感觉陌生。

又忍不住害怕。

男人将她逼到墙角，抵着墙抱她。

她被抱着举了起来，身体无处着力，只能无奈地攀着男人的手臂。

明明是动作温柔的拥抱，叶妙卿却无端端感到好冷。

“向笛，你听我解释。”

叶妙卿说。

她感觉抱着他的男人身体一僵。

然后，叶妙卿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