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向阳寨在方明牵头兴办副业以来,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去年向阳寨的分红金额犹如火箭般飙升至令人咋舌的六毛二分钱,而沙峪口不过才勉强增加到可怜巴巴的一毛三分钱。
面对如此巨大的落差,知青和社员们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纷纷表示强烈抗议。
他们将矛头直指大队干部,特别是赵云杰本人。
更为要命的是,知青们竟然聚众前往大队部闹事,甚至闹到了公社,要求讨个公道。
赵云杰眼看着自己村支书的地位岌岌可危,不仅没有积极思考如何响应公社的号召,通过副业来促进农业发展,反而散布谣言。
声称向阳寨存在严重问题,方明全是靠着其岳父的权势肆意妄为。企图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此时见到赵金当面质问,他立刻将所有责任统统推卸给方明。
“他现在可是嚣张得很呢!你记不记得上次向阳寨小学招聘老师的事?我们推荐的人选他一概不取,偏偏选中了那个排名垫底的知青。这不分明就是瞧不起咱们本地的年轻人嘛!”
赵云杰越说越是离谱。
事实上,在上一次的教师招聘考试中,他所推荐的人的确无一人被录用,但这并非出于歧视,而是因为当时已明确规定要以考试成绩作为录取的首要标准。
此外,那位排名首位的应聘者其实正是赵云杰的女儿。由于成绩过于糟糕而未被录取,此后他对方明一直心怀怨恨。
刚才从公社回来,赵云杰心中仍旧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但此刻看到事情发展正如自己所愿,所有矛盾都被成功转移到了方明身上,而赵金当的一腔怨气也全都撒向了他,赵云杰那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
晚上罗洪奎从公社回来,一家人正围坐在饭桌前共进晚餐。
“方明啊,今天发生了一件挺奇怪的事儿。”罗洪奎放下手中的碗筷,突然打破沉默开了口。
“爹,啥事呀?您给我讲讲呗。”方明抬起头看着岳父,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是这样的,明天食品厂不是要举办招聘考试嘛,参加考试人员的名单早就报上来了。结果呢,今儿个沙峪口那边的村支书赵云杰忽然跑到公社来,提出想要再增加一个名额。”罗洪奎说道。
“这恐怕不妥吧爹,眼瞅着明天上午就要正式开考了。
不过要是真遇上啥特殊状况,好比说有知青临时回乡探亲没能及时赶上报名啥的,咱们倒是可以酌情考虑一下。”
罗洪奎沉思道:“我已经拒绝了。不过我觉得事情挺蹊跷的。”于是罗洪奎便把赵云杰求情的事说了一遍。
“这也太可笑了,这能是支部书记干的事吗!”方明一脸惊愕地摇着头,心中对赵云杰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
“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人,既非知识青年,又是个无赖,这种人居然值得堂堂一个书记亲自跑到公社去为之求情?”
“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啊。”罗洪奎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不过据赵云杰所说,他受到那个叫做赵金当的人的威胁。说是如果不让他参加考试,赵金当就要对他的女儿......”罗洪奎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家中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其中的含义。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
罗洪奎接着说道,“赵云杰离开公社后,郑秘书说,她了解赵金当这个人,那简直就是个坏到骨子里的赖皮混混儿。
整天不干好事儿,偷鸡摸狗不说,甚至连亲生父亲都敢动手殴打。而且呢,还听说他跟咱们村里的周巧巧关系暧昧不清呢。”
方洪奎这么一讲,二儿媳妇马寒月立刻插嘴道:“爹,您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个人。”
方明看向二嫂:“二嫂认识他?”
“我不认识,是这样。”
马寒月便告诉方明,周巧巧是三队赵康健的媳妇。
赵康健小的时候爬树,树枝断了伤了那个地方,但一直没给家里说,耽误了治疗。据说会影响到以后……,还不能生孩子。
说完赵康健,马寒月又说道,冯巧巧在娘家的名声就不好。人长的还不错,就是没人敢给提亲,她爹娘花了不少钱求媒婆给找婆家,这才找了比她大七八岁的赵康健。
“听说这两年周巧巧和那个叫赵金当的又常常趁着赵康健出工鬼混在一起,还被邻居撞见过。”
这个情况罗洪奎可没听说过,方明更是一无所知。
听到马寒月这么一说,方明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那这个赵金当闹腾着要参加考试,会不会与周巧巧有关呢?”方明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