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还好,只因她不是非要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只是想成为祁哥哥的妻子,与他并肩。
他站在最高处,她也在最高处。
容嫣看着那场面,听着高喊,想到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就真的成为了与当皇帝的祁哥哥携手一生的人,往后她会与祁哥哥一起拥有这万里江山。
容嫣胸腔里的那颗心也被震撼着,眼里不由得浮起了一层泪。
容嫣身怀六甲,封后大典的很多流程,赫连祁都给容嫣省了,但仍然把这场大典的隆重,以及他对容嫣的盛宠,凸显到了极致。
之后就是宴席,后宫嫔妃们没参加,月鸢命人把赫连逸送到了法华寺檀曜身边,她带着安平和初婵出席。
容嫣接受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的祝贺,以茶代酒跟赫连祁站起来,宴席上几百个人一起举杯。
容阔和容夫人、容峥鸣都在宴席上,赫连祁让万振宣读了圣旨,其内容是封容峥鸣为镇国大将军,容家军和兵权,赫连祁都交给了容峥鸣。
这件事连身为赫连祁的几个宠臣,如沈瑾书都不知道,其他官员自然更加震惊,之前他们猜测皇上应该不会把兵权给容家,因为宠信外戚的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给皇后的这些,那是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的,文武百官都同意赫连祁立容嫣为后了,其他的诸如规矩流程、奇珍异宝,他们摆烂不管了。
但赫连祁封容峥鸣为镇国大将军,这属实是文武百官们没想到的,他们还以为不管皇上多宠皇后,都不会让她的家族再手握重权。
结果是赫连祁总是这么出其不意,每次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在赫连祁发动宫变时,他们以为赫连祁要杀了容太后。
很快他们又意识到赫连祁和容太后有私情,赫连逸是他们的儿子,容太后可能还怀了赫连祁的孩子,赫连祁想立容太后为皇后。
他们便连夜商议,对策都拿出来了,赫连祁却昭告天下容太后崩逝。
他们感觉白玩了一场,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谁知没多久,大着肚子的容太后出现在两仪殿。
他们又开始各种猜测,反对,却曝出赫连祁的原王妃没死,怀了赫连祁的孩子,赫连祁要立原王妃为皇后。
他们继续反对,然后,好家伙,赫连墨的罪行被昭告天下,原来从始至终容太后和赫连祁的王妃都是同一个。
这种种,从头到尾多精彩惊心动魄啊。
这他妈的不是搞人心态吗?
每次在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觉得不会再出现变故时,赫连祁就又给他们来了一个大反转,真的是诠释“没有最匪夷所思,只有更匪夷所思”。
到现在文武百官们简直是心力交瘁,大多数人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毁灭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当然,更大的原因在于这个朝堂在这段时间里,被赫连祁来了一次大改革。
从赫连祁动了谢氏,世家大族终于看出来了,这往后赫连祁会逐步瓦解世家大族的势力,而重用寒门子弟。
世家大族在朝为官的,一方面采取着对策制衡帝王,一方面开始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被赫连祁抓住了把柄。
而朝中几个重臣,都是赫连祁刚提拔上来重用的,他们对赫连祁忠心耿耿。
赫连祁不管做什么,他们都支持,并且替赫连祁力排众议。
尤其是沈尚书令和新任的丞相裴玦,沈瑾书是杀人不见血。
而新任的来自世家大族、琅琊王氏侯府的丞相裴玦,手段狠辣暴戾不仁,行事作风是以杀止杀,跟沈瑾书配合得相当完美。
裴玦的手段让文武百官们,想到了曾经还是摄政王时的赫连祁,简直是如出一辙,摄政王给文武百官带来的巨大阴影,到现在还让他们晚晚做噩梦呢。
文武百官便想着这裴玦,怕不是赫连祁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于是更忌惮了……基于以上各方面,赫连祁下达的旨意,文武百官都不敢反对了。
他们只能摆烂地想,赫连祁只是偏宠皇后和其家族,也没做出其他要亡国的昏聩之事来,所以他偏宠一些,就偏宠一些吧。
容夫人不知道这件事,领着全族一起跪下去接旨时,她心里当然是欢喜的,一方面儿子得到了重用,做母亲的开心,再者,这代表着赫连祁对嫣儿的宠爱。
容阔欣慰地看着自己给女儿选得女婿,在月鸢回宫做皇太后,容峥鸣日日酗酒一蹶不振时,他进了宫,跟赫连祁谈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赫连祁给的回应是他需要一些时间。
果不其然,赫连祁谋划了这么长时间,把容家军和兵权都收了回来,给了容家。
并且,他在容峥鸣还没有诸多战功的情况下,破例封了容峥鸣为镇国大将军。
不管过程怎么样,但凡他有所求,女婿都答应,还做到了。
容氏一族的荣耀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达到了极致,文武百官们格局打开了,有话说“富贵传家不过三代”,“人无百年不散之局,盛必有衰”。
这世家大族,朝代,皇位,都在不停地更替中,容氏一族的荣耀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呢?
之前赫连祁依仗世家大族,谋逆派都是世家大族,可现在他登基后,第一个就拿世家大族之首的陈郡谢氏开刀,终结了谢氏上千年的荣耀。
这往后他会不会终结容氏的荣耀,或是由他的子孙后代来终结,等着吧。
容家接旨谢恩,赫连祁让人平身后,容峥鸣再回去,座位就被安排到前面了,不过他始终没有抬头去看一眼高坐上的太后,直到。
这次苗疆也来了使臣,并且是曾经的苗疆少主乌潮崖。
他离开座位,来到正中央后对高坐上的赫连祁、容嫣和月鸢行礼,然后取了一份国书,看着月鸢道:“我苗疆原苗疆王,于二十天前驾崩……”
其他人听到这消息顶多只是唏嘘,而月鸢早就知道乌孤亭会死,却还是在得知消息的这一刻,脸色骤白。
初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捂住嘴才没有发出哭声,只眼泪流着。
云振走过来,把乌潮崖呈上来的那份国书接过去,而后返回去,递给了赫连祁。
赫连祁猜到什么,所以打开时按住了一角。
果不其然那里面夹着一封书信,无疑是,给月鸢留的遗书。
赫连祁不动声色地把遗书先收入了袖中,垂眼看着国书的内容,乌孤亭以苗疆王的身份对大祁称臣,把整个苗疆献上,送给了大祁。
往后苗疆不再是独立的,它只是大祁的一部分,一个省,或是一个县,赫连祁可以派大祁的人去统治苗疆。
人的悲喜是不共通的,苗疆王乌孤亭的驾崩和他把苗疆拱手相送这两件事,对于大祁来说是喜事。
文武百官再次纷纷离席,恭贺帝王和大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