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肃王的吵闹,公堂安静下来,凌元昊揉了揉眉心,赞赏地看着唐不率:“季安,这件案子你做得很好,你想要什么赏赐?”
唐不率面不改色:“臣斗胆请皇上为臣赐婚!”
经历了肃王这么一件糟心事,终于听到一件喜事,凌元昊也不禁喜笑颜开。
“京城经历了这么多天新娘被杀案的阴霾,是时候找件喜事冲一冲喜。正好子见也在,不如就来个双喜临门吧,朕就作主为你们两人都颁发赐婚圣旨,同时成婚,普天同庆。”
若水公主和况子见的婚事一开始只是皇上和况太傅两人应允,现在可是圣旨赐婚,就真正是赶上日程了。
林幽夏和陈忠平送颜芜回颜家,如今颜家大变,府里官差出出进进,一箱箱银子古董搬走,一批批女眷被押着出来。
指挥押送女眷官差的居然是管卿卿。
“二嫂,你在这做什么呢?”
管卿卿戏谑地看着林幽夏:“我是教坊司的管事人,准备带颜家女眷回去调教。小夏,恭喜你和四弟了,你们和若水公主他们一起在皇宫里成婚,是多大的恩宠,想必帝后的赏赐一定很丰富。”
“二嫂,我才恭喜你呢,原本是私有企业,现在变成公有企业。”
“都是为了那些苦命的女人,以前的管事人对她们很是磋磨,所以很多犯官家眷宁愿死都不愿入教坊司,恰巧前管事人被发现受贿,搞得教坊司乌烟瘴气,三弟就举荐了我去礼部,想让我整顿教坊司的风气。以后我可有的忙了,幸好还有红岫和馥霏帮我照看潇湘奇楼。”
一个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冲到颜芜面前,她发髻凌乱,头上没有任何饰品,很明显她的首饰都被人夺去了,她握着颜芜的手激动说话:“颜芜,你的婚约给我吧,我宁愿嫁给一个傻子,也不想入教坊司供人取乐。”
一个黄衣女子调侃:“颜婷,你可真不知羞,平常你经常欺压颜芜,这婚事是你自己不要的扔给颜芜,还说她蠢才配傻子,现在我们都落难了,你看她换了庚贴定了亲,不必入教坊司,所以你就想取代她,推她入火坑,你可真想的美。”
“原本张大人看中的就是我,我样貌出众,又具有才女之名,就算换了庚贴定了亲都可以换新娘的,只要张府改口一开始拿的庚贴是我的就可以了,张大人肯定会选择我的。”
林幽夏低声问陈忠平:“是哪位张大人?”
“是翰林学士张谦大人。”
“可他的儿子不是才两岁吗?怎么就成傻子了,还要娶妻?”林幽夏记得她还接生过他的孩子呢。
“是张大人原配妻子生的,现在十岁了,是年幼时高烧烧坏脑子的,张大人不待见他,也许是听了继室夫人的主意,找个年纪大的姑娘照顾长子吧。”
“我答应!”
林幽夏还听着八卦,颜婷还和自家姐妹吵着,突然就听见颜芜石破天惊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颜芜直直地看向颜婷:“不过我们颜家已经搞出这样,你确定张大人还想要我们颜家女吗?”
“我有才女之名,模样标致,我会努力让张大人选我的。颜芜,你确定不后悔?入了教坊司就是官妓,是贱籍了。”
颜芜目光坚定:“我要和我姨娘在一起。”
颜芜奔向一个瘦弱美艳的妇人身旁,妇人满眼怜惜:“孩子不要傻,去张家比待在教坊好。”
“姨娘,我心意已决。”
一个男人跑向黄衣女子面前安慰说:“颜茴妹妹,你等我,我一定会筹钱为你赎身的。”
颜茴忍住眼泪:“不必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另寻贤妻吧。”
林幽夏好奇地问管卿卿:“如果张家不要这个颜婷,那怎么办?”
“教坊司会按照女子的质素分类,先选歌姬艺伎,再选入宫的宫女,若是再选不上就只能当服侍人的官妓了,不过也有命好的会被达官贵人看中赎走,这样就有机会换为良籍,不过赎身费和换籍费巨大。这个颜婷若是被张家退婚,那她就要被抓回教坊司,不过好的位置都可能被人选走了。”
“赎身多少钱一个人?”
管卿卿惊讶地看着她:“一千两一个人。”
“帮我赎两个人吧!我现在有钱任性!”
管卿卿笑了:“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她们,这两人就算二嫂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好了。”
她走到颜芜母女面前:“你们两个已经被那位姑娘赎走了,你们跟她回去吧。”
颜家女眷纷纷羡慕,以前最惨的人没想到最后却混得最好,颜茴无喜无悲,颜婷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颜芜十分感激:“恩人你救了我还救了我姨娘,芜芜以后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二嫂,照顾一下那个颜茴,让她的心上人能赎到她吧,谢了!”
清风书斋,傅之行正在帮人算命,忽悠得妇人喜笑颜开。
“夫人,卦里说你命中有两子,放心吧,你很快就会梦熊有兆,诞下麟儿。”
妇人一高兴就赏了他五两银子。
“哟,老板回来了。”
傅之行很上道地招呼林幽夏和同行的颜芜母女,颜芜姨娘受宠若惊,主动抢过来倒茶。
突然山永荀像被鬼追一样冲进来,带翻了桌子书柜,他哭丧着脸:“琳琳,可否借个地方给我暂避,孙姑娘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天天缠着我。我不想去师姐的医馆,也不想去唐大哥的武馆。”
“公子你受伤了。”颜芜指着他手心的小伤口。
“没事,小伤口一会就好了。”
颜芜用清水弄湿手帕,主动和山永荀洗伤口:“不行的公子,小伤口也会容易感染,我见过伤口溃烂化脓的,郎中说要砍去手保命的。洗好了,公子。”
颜芜进退有度,坐回原处。
山永荀愣了愣:“谢谢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