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沦落到这副难堪的模样,叫人颇为唏嘘。然而他对面的两人如同天聋地哑,没有一个同情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不然还能是我害了晚歌吗?那是我唯一的女儿!”于老爷子沉痛地拍着桌子,由于看不见,他只能尽量让手掌不要离开桌面,以防被茶盏烫到。
闻语秋的眼前闪过12岁那年的暮春,那时候母亲已经病的很重了。
“秋秋,娘不希望你多有出息,快乐平安就好。”
“为什么?”那时候她还是个羊角辫小丫头,村里妇人说,她这个模样足够嫁个十分富贵的好人家,也让她爹娘享享福。
“你外祖母也是这样叮嘱我,也许做娘的心情都一样吧。”母亲虚弱地一叹,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那时候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是你提出的给我母亲招婿,又不能节制自己的小妾和儿子,给母亲引来杀身之祸!”
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在弥留之际给女儿招来祸端,外祖母怎么会提出这样把母亲放在火上烤的建议!
这个脏心烂肺的老东西,说不定还沾沾自喜,既想看看母亲能不能担起担子,又想试探于伯睿的胆量和能力,把亲生骨肉作为磨刀石,好狠的心!
重视于家是吧,那就让他眼睁睁看于家树倒猢狲散!
她红着双眼,抄起桌上的茶盏,一滴不剩浇在了于老爷子头上。
这茶已经不烫了,然而稀稀拉拉的茶水和叶子沾满头脸。
于老爷子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气的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老爷,老爷!”于管家大喊出声,小兵在言听云的示意下放开他,让他扑上去试探于老爷子的鼻息。
“告诉这个老东西,给我缩起尾巴,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
……
“是你做的?”
闻语秋推开长安街4号的院门,数月不见,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十分想念,因为在心里想过无数次,所以她一眼就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带亭子的秋千,整座屋子也一尘不染。
很明显,有人在她回来前打扫过。
“什么?”言听云陪着她走了不短一段沉默的路,因此闻语秋突然开口,他还有点茫然。
“打扫这里,还有一直在我周围保护我的人。”
“不是我,”他迎着闻语秋含嗔的目光,笑得想偷腥的狐狸,“还能是谁?”
冬雪飘飘洒洒又落了起来,窗外寒风凛冽,屋里温暖如春。
长安街4号的客房迎来了第四位访客,不过这次看上去是个长期住户了,也许未来更进一步,登入主卧也很有可能呢。
枕着软和的枕头,回味脸颊上柔软的余温,言听云睡得很好。
这是久违的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