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后悔过。”
言听云上挑的桃花眼泛着惑人笑意,这张脸近距离看冲击力更是明显,他的浪荡轻浮,不知何时已经被磨难洗净,只留下介于年轻和成熟之间的独特魅力,比青年人可信,比长者热烈,像一团火,汹涌而来。
闻语秋沉默,她定定望着言听云,突然明白了心中的疑问,不仅是她知道言听云的过去,她自己在言听云面前也是毫无保留的。
这个人亲眼见过她最痛苦狼狈的样子,她甚至笃定,徐江鸿不理解的她的坚持,言听云全部都懂。
这个人知道她有多么努力才能甩开枯井烂泥一样的过去。
言听云对她来说,似乎是有点特别的。
闻语秋低头,一抹笑意绽开在嘴角。言听云起身逼近,用脑袋轻轻撞了撞她,在闻语秋退后之前,小动物抱团取暖一样缓缓蹭了两下她的额头。
两人额头接触的地方,都悄悄红了一块,像窗外这绯红轻盈的晚霞。
夏天终于结束了,秋夜漫过北平。
......
言听云走了很久了,闻语秋思考着他留下的消息。
“你进了于家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在京郊很难及时赶到。把消息送到清平茶馆,这是我和于立本的联络点。他这个人滑不留手,却也还有几分正直可信,会帮你忙的。”
闻语秋试探他,“你不觉得我不自量力吗?毕竟之前险些丧命。”
“但是你也今非昔比了不是吗?未来的外交官闻女士?”言听云笑笑,拿出一支烟,想点上又放下了,烟味难散,终归不太好闻。
真是谢谢他的高帽子了,闻语秋觉得自己顶不住,“打住,我连半只脚都没踏进去呢。”
他潇洒地摆摆手,“好了,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别问我给于立本什么好处,都记账上。”
闻语秋难得浪费了不少时间发呆,是她欠言听云的太多了吗?横竖也还不上,连一开始给他的棋谱都回到自己手里了,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她叹了口气,还是太弱小了,保护不了重要的人,也还不上别人的恩义。希望真的能像言听云说的那样,将来能成为梦想的一员,现在嘛,她也只敢想象一下青训营是什么样子。
原本闻语秋是打算向于家献上诊所,挽救一下于家城东分铺的生意。不为别的,她想尽快获得于老爷子的重视,慢慢提高在于家的话语权,这样也许可以利用于家的力量帮助木老太寻找亲人。
木老太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每拖一天,她能得到家人消息的可能就少一分,闻语秋不能坐视不理,甚至木老太一开始来北平也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帮她。
现在有了于立本,闻语秋改变主意了,与其肉包子打狗不如把诊所的收益用来请于立本调查,真要用于家,她还担心于伯睿暗中插手搞破坏,这个人的狠毒,她早早领教过了,不敢指望他的人性。
从这个角度来说,言听云又帮着解决了她一个燃眉之急。算了,虱子多了不愁,闻语秋心态还算乐观。
不仅于立本还不知道马上要入账好几百大洋,木老太也不清楚闻语秋最近在忙些什么。
自从徐江鸿失魂落魄地来告诉她和闻语秋分手的事儿,木老太就一直很愧疚,她要是拦着徐江鸿不让他去于家就好了。不可否认,她自己也认为横亘在两个孩子之间的主要是家世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