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双腼腆一笑,闻语秋和徐江鸿那天争吵的声音,她隔着两堵墙都听见了,怪她耳朵太好使。
下了人力车刚到诊所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这还是她头一回光天化日下见着于仲夏。
她心里一紧,来了。
“择日不如撞日,语秋,三舅舅来接你回家了。”
......
闻语秋跟着于仲夏下车的时候,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千里迢迢寻亲的可怜孤女,要求着外祖家收留,每个和她打照面的看见这美丽文弱的姑娘,心里无疑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自个看走眼了。
“证据?是你们找上我说我是你们家的人,现在问我要证据?”
聂小双被留在了下人房办等着,偌大的正堂,闻语秋连张熟悉的脸都找不着,不过这不影响她发挥实力。
她说话不急不徐,却硬得很,压根不是盈盈一拜泪两行,上门求收留的可怜样儿。这倒有点出乎于老爷子的意料了,他不喜欢被顶撞,因此对这姑娘瞬间淡了想法,只是看在女儿面上,耐着性子再多询问几句。
“你母亲平日里也没有说起过娘家?”
于家人几乎把她围了一圈,于仲夏眼神里全是焦急,恨不得代替她说个一二三四五来,于莺来却不在,也许这种场合不叫小辈吧。其他两个都是山羊胡老头,她也不关心是什么人,一个年轻点儿的从她进门就一直在咳嗽,看样子是她那体弱的的四舅了。
最后一个阴沉沉盯着她的——于伯睿无疑。
闻语秋眯了眯眼,大仇不报非君子,迟早她要给这个狗东西一个狠的瞧瞧。
“说起过,她说她的卧房前头有一株墨色的牡丹,每年开花三朵,后来被狗吃了。”
闻语秋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都静下来了。于伯睿神色阴沉,怒气止不住的上涌。那个女人,连生的孽种都这么碍眼!
于老爷子喝茶的手一顿,当年老二重病,大夫说墨色牡丹入药最佳,二娘去求晚歌。那时候夫人已经是等着日子的光景了,晚歌不耐烦二娘磨缠,三朵都给老二吃了。这样的细节只有几个老一辈的人知道,连老三都不晓得,老四就更别说了。
只是听话音,看来晚歌心中有恨,也是,哪能不恨呢?
他越发意兴阑珊,“把你手上的玉佩拿来我看。”
闻语秋见好就收,于老爷子没发火,看来对母亲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众人查阅一番,又仔细看了看闻语秋的眉眼,再问了几件于晚歌的旧事,这么着也就确定下来了。
“从今天起,你就回来吧,好歹是我于家的人。”
闻语秋眼中精光一闪,“外祖父,我怕我有命进来,没命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