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秋叫上聂小双疯一样赶到林家,早已经人去楼空,什么也不剩下了。同住四合院的人说那娘俩半个月前就卖了屋子,今天中午就走了,不知去向。
闻语秋呆立在那里,捏紧了手里得字条,只觉得骨头缝里发冷。
她娘当年,在流落到闻景升手里之前,究竟受过多少罪?她在手札里记的全是开心幸福的回忆,她写的时候,有没有流泪呢?
闻语秋慢慢蹲下了身子,身后是黑漆漆的巷子,面前是无情嘲弄她的空屋。聂小双疑心自己听错了,却看到闻语秋战栗的肩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雇主哭呢。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觉得闻语秋现在一定非常非常难过,比她被师兄说学武不如早点嫁人还要难过。
......
同一时间,言听云正在训练场打靶,枪口白烟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阵雾,朦朦胧胧照出他绷紧的侧脸。
李行靠在靶场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抽着三炮台,这烟够劲儿,又不像大前门那么高调,李行也是升上二营长之后才光明正大开始抽这个。苦涩馥郁的香气在他嘴里爆开来,李行眯缝着丹凤眼,其实仔细看看,他长得很是有棱有角,只是大部分人都被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吸引了,忽略了他内在的锋芒。
“营长,你看了长安街报来的消息就这个样子,都打了多少靶了,”他吐出一个烟圈,恰巧套住前头那个,这是他难得的消遣游戏,“这不挺好的,两人要分手了,那小白脸不靠谱。”
言听云走进,从李行军装口袋里抽出一根三炮台,漫不经心地点上。
“这小子人不敞亮,脸皮还挺厚,一直纠缠着语秋,没这么容易一拍两散。”
李行嗤笑一声,“那是你老往后躲,你说你巴巴给人找来大夫坐诊,又找人暗中保护,活干了连声好也不要,你这是情种上身啊。”
言听云一笑,把他那张俊脸的冷意一下冲淡了,很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还不是时候,后面再说吧。”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李行算是看透了,人家心里有本账呢,不需要他跟个媒婆似的上蹿下跳操那份闲心。说完了题外话,李行站直了身子,“赵玉成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展开说说。”言听云在栏杆上按灭烟头,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们的人发现,三团那边有人在和田中浩二的手下接头,怕打草惊蛇,兄弟们跟的比较远,只看到好像是一些图。”
“图?路线图还是布防图?”言听云的眼睛很亮,像逮住耗子的老猫。
“我猜,是东北军的一部分驻军图,赵玉成不敢全部给出去,将军能活活撕了他。”
这可是一条大藤,说不定就能把赵玉成连藤带瓜全部揪出来!
言听云热血上涌,赵玉成是张耀庆的老班底,要是能把他拔出去......言听云和李行对视一眼,无言的默契涌动,这是个绝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