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秋这段日子带着聂小双出入对门诊所和文奎堂,手里头的钱一天天增加,于家找上门来的次数也不少。对面于家药铺的城东分铺已经辞退了一半的伙计,可想而知生意差到了什么地步。但是除了上门纠缠闻语秋,却不曾用些脏手段,这让闻语秋松口气之余也有些失望。
这次,于家药铺终于让利到了五成,再让下去就是触及底线,也没有和闻语秋合作的必要了。于家药铺肯大出血是她惊讶的,可惜她绝对不会答应,不说已经做熟了这一套经营模式,陡然改变会不会流失客户,单凭她是来找茬的,就不可能和于伯睿合作。
不过,要是来谈判的是于家其他几房的人,那也不是不能商量,赚钱报仇都不耽误。
此刻,她不在闷头学习,而是坐在这儿,以上便是理由了。
很隐蔽的一间小饭馆,聂小双提前看过了,没有什么埋伏的迹象,此刻她就在闻语秋隔壁,中间只隔着一道竹篱墙,倒不是为了隐藏她的身份,而是这里有个容易走脱的窗户,以防万一而已。
“初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一下,于仲夏,你的二舅。”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男子伸出手来,含笑点头。
“看来于先生已经调查过我的身份了,请恕我无法对造成我母亲悲剧的于家人,笑脸相迎。”
来之前,闻语秋就在想她要在于家三房面前塑造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左思右想,一个对二房于伯睿满腹怨恨的有些小聪明的孤女,这个样子再合适不过。当然,因为不够聪明,所以不会想到借力打力,只会怨天尤人迁怒其他于家人。
于仲夏等人能忍于伯睿那么多年,就不是什么有决断有手腕的人物。一个可以利用的普通少女,对于家三房和四房来说是最安全放心的,太蠢了怕连累他们,太过聪明怕遭到反噬。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最近得知你的消息,”说到这儿,于仲夏神色一转,露出明显的哀伤,“孩子,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是找了大姐许多次的!却始终一无所获,我也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奈何没有证据啊!”
“一定是于伯睿!他害了我的母亲不够,还要阻止其他人寻找我娘!”闻语秋愤愤不平,满面怒火。
于仲夏眯了眯眼,马上又红着眼眶,“上天保佑你居然碰巧遇见林家大少爷,跟着找到北平了。二舅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得把你接回于家。”
对面的少女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于仲夏心中有数了,就说平白无故开家诊所,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于家的富贵罢了!
“可是于伯睿不会同意的,而且他当年能害我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又要害我怎么办?”
在于仲夏眼里,闻语秋已经不知不觉对他卸下心防,说出自己的担忧了,于是他也像个一心为晚辈考虑的慈爱舅舅一样出谋划策。
“你放心,当年你娘是事发突然没个准备,经过你娘的事情,老爷子后悔莫及,他是最疼爱你娘的,一定会加倍宠爱保护你。再说了,还有二舅三舅呢,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真的能行吗?”他的便宜外甥女话音有些迟疑,但是那眼里分明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于仲夏顺势拿出一块玉佩,“这是太太留给你娘的遗物,当年我怕于伯睿毁掉,自己收起来了,你拿着这个做信物,老爷子百分百会认下你。”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于仲夏,原来不止会觍着脸演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