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听了闻语秋的话直比大拇指，说的对极了！“不止呢，日本客人在东京也是开书店的，这回要参加一个联名的什么读书祭，就指着我们这批书撑场子了，误了时间没运到，我们是要三倍赔偿的！”

闻语秋心中一动，她一直在找稳定的出手对象，另外她空有那么丰富的藏书，却没有办法让它们发挥应有的作用，或许可以借由这个机会？

“闻小姐，你是说真的？”张寿彭一向八风不动，这会儿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可是关系到文奎堂生死存亡的大事！

“我既然敢说，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闻语秋点点头，此刻她在张寿彭眼里就是观音下凡，菩萨显灵啊！

“只是，程乙本红楼梦我可以割爱，不知道张掌柜打算拿什么来还呢？”闻语秋笑眯眯地，愣是把张寿彭笑出一头白毛汗。

“两成股？”张寿彭不敢轻易答应，说实话，文奎堂虽然不算什么赫赫有名的大书店，但是从光绪年间到现在，也有四代人了。

祖传的基业要他分出去给外人，哪怕只有两成那也心疼啊！心疼的重点不在于钱，而是怕股东随意插手，毁了这份传承。

但是不答应，文奎堂就撑不到第五代传人了！

“闻小姐，你看能不能换个别的条件？”张寿彭苦着一张脸，向她打商量。

“我只有这一个条件，你若答应，程乙本红楼我分文不取，另外每三月向文奎堂提供一份别家书店绝对没有的古籍孤本。”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给张寿彭消化的空间。

“张掌柜，我虽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是我的诚意在这里，这个条件你是知道意味着什么的吧？”

张寿彭睁大了眼睛，双手激动地微颤，如果闻语秋真能做到，这意味着文奎堂不仅能传到第五代，往后传十代都有可能！更有机会成为北平风头最劲的书店！

开玩笑，书库里兑一本古籍对闻语秋来说代价不至于割肉，那也是十分心痛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就冒着风险拿出来，她又不是真来做慈善的。闻语秋态度十分坦荡，甚至可以说是无耻，不在这个时候出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闻小姐，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张寿彭心动归心动，还没有被这巨大的好处冲昏头脑，提出要一天时间考虑一下。横竖其他书籍已经印的差不多了，所缺的就是三天内找出一本程乙本红楼，匀出一天来思考，还是不算奢侈的。

闻语秋不好把他逼得太紧，却也说明白了，最迟明日中午就得有回话，她就在对门诊所等着，否则过时不候。

出了文奎堂的门，闻语秋心里也拎着一根弦，别看她在张寿彭面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她自家晓自家事，她不缺钱吗？她非常缺啊！书库如果不能变现，终究是可惜，而那浩如烟海的藏书如果没有办法现世，更是暴殄天物。

只是她必须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思考这些，因此这招空手套白狼她不但得玩，还得画一张又香又甜的大饼塞给张寿彭。

但是他究竟吃不吃这张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