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这乡巴佬……””于莺来气了个倒仰,大背头都激动地落下几根杂毛,刚要站起来破口大骂,闻天放隔空冷哼一声,两个跟班赶紧把他拉着坐下了。
“老大别生气,大男人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咱多撑几条,多撑几条……”
不拉着不行啊,闻天放是出了名的谁的面子也不给,校长都撅回去好几回,指望权势能让他低头折腰,那是不大可能的。
再说不学无术如他们,也知道闻天放在外交翻译界的地位,于莺来一向对这方面上心,眼下怒火上头顶撞了闻天放,回头冷静下来捶胸顿足,倒霉的还得是他们俩。
读书难,陪太子读书,难上加难!
……
沙龙最后,闻语秋去向闻天放致谢,对方摆出足够和善的姿态,“院子住的可还习惯?”
刚刚在后面,杨明岚给她科普了一下闻天放,原来他不仅是四中的老师,还是北平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闻天放当年留学归国,接到陪同总理会面英吉利大使的任务,多少人质疑他是否能担此大任,闻天放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他的翻译老辣地道,一语中的,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最后合影时,闻天放随手摘下总理头上的礼帽。
总理大笑的瞬间恰好被摄像机捕捉到,定格成了一张敲开国门的名片,总理也被称为数十年来最亲切开明的领导人,一扫清政府在国际上的保守腐朽印象。
这也让闻天放那张俊脸登上了各国报纸的头条。
才华已经足够让人心醉,何况他还有那样迷人的面庞和优雅的举止。
消息传回国内,闻天放在赞誉和吹捧,诋毁与谩骂中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四十不惑,他依旧称得上年轻,却再也没有人敢嘲讽他一句哗众取宠。
“好极了,”闻语秋绽开笑容,想到那一地下室的英文书,再次郑重地道谢,“感谢您留在地下室里的书,语秋受益匪浅。”
“书的意义是遇到珍惜他们的人,与你也算相得益彰。实际上,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闻天放对上闻语秋疑惑的小脸,并没有多做解释。
直到坐上电车,闻天放的声音还在闻语秋脑子里回响。
“上次我说期待在四中看见你,”闻天放对她眨了眨眼睛,“这一次,北平大学的推荐信,老家伙我随时准备着。”
命运不曾善待她,却也没有剥夺她仅有的机会。
钢笔用力,重重写下北平大学四个字,闻语秋的眼泪浸透了整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