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徯看着面前奋勇杀来的一队人族,微微斜了下嘴角,狰狞的面庞更加阴森,咯咯的声音传出:
“先天高手吗?哼,拿下你们向窫窳主帅请功,顺便再让那几个废物好好看看,我们是如何打仗的。”
他挥了挥手,对身边的亲兵下令:
“拿下他们,死活不论。”
大队的妖兵狞笑着向周家最后挣扎的人群中杀去。
周家大宅院外,破败凌乱的王家大宅中,同样有一群人在为了生存而挣扎。
侯凉平颤颤巍巍的身子努力挣脱了旁边搀扶他年轻人的双手,伸出枯瘦而布满褶皱的右手,摸向了门口一块沾染着大片黑红血渍的青石。一双浑浊的眼眸泪水横流,布满白须的嘴唇颤巍巍的张合:
“老夫年幼的时候常常在这座宅院里玩耍,当年这座大宅的家主是一名和蔼可亲的长者,他儿子和我同岁。”
老爷子泪眼婆娑中似是在回忆往昔。
“我家没落了,在我之前三代人读书,却只出了爷爷一个秀才。父亲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家中的良田一点点的变卖干净,也没换出来个秀才身份。后来就只剩下祖宅了,父亲这才从故纸堆中抬头,看着每日里缝缝洗洗贴补家用的母亲,他大哭着把自己的学子衣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在全家人的哭声里穿着粗布麻衣去找零碎活计养家了。”
纵使外面妖兵环伺,可此时废弃的大宅子里面却是寂静无声,余生很难理解这种根本不是读书的料还耗尽家财去读书的做法,可院中的其余人却深有同感,不少人都低声啜泣。
“八岁时,县城各学堂普筛学习种子,我归王氏族学学堂老师考校,我居然一次性就背过了老师朗诵的课业。阿爹他,老泪纵横,当场跪地磕头,谢祖宗显灵,砸锅卖铁拿出给先生束修的学费,送我进了王氏的族学。”
侯凉平神童的故事几十年前就是重泉府的佳话,在场的许多学子都有所耳闻,寒门出贵子,总是让人提神。
“王家和别的大家族不同,他家的族学并不歧视旁的寒门学子,我的课业也争气,总是在考校中位列前茅。王家幼子和我相交莫逆,王伯伯对我照顾有加,他们怜我家贫,管了我的饭食,还准许我在王家大宅院内和一众幼童玩耍。”
侯凉平出神的看着这一处庭院。
“这座院子就是我成长的地方。这方青石是王家孩童最喜欢玩耍的地方,我们一起爬上爬下,被责罚了很多次却始终不知悔改,还有那处古树,也是我等时常攀爬之所,那片青草地上应该有一片花丛的,还有那片竹子,不应该是东倒西歪的。还有这个影壁,王伯伯告诉过我们,这是老祖宗立家的时候给修建的,千万不敢攀爬,损坏了那是要打板子的。”
侯凉平语气再度哽咽,哭的像是月子里的娃娃一般。
“说好了这影壁要留给世世代代看的,怎么就给弄塌了呢。”
白乐天上前扶起了老头哭的弯下的腰,眼眶红润的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