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惨笑一声,眼神中闪过凄苦和悲凉,脸上滑落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凄怆着:
“三日前清晨,军中司粮官突然上报,军营中满满三大仓军粮突然不翼而飞。就在本帅准备彻查此事,并且派人来临近郡县借粮之时,妖族的大军突然凭空出现在镇北军周围,将我军寨围了个水泄不通。“
”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手段,我等被围军营中,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所有的通讯联系方法都失效了,就连战鼓的声音似乎都被压制在包围圈内,无法传出。”
说到此处,孟珙已经是泣不成声,在众人的连番安慰之下才接着说:
“虎符镇军,十万大军凝国朝气运可挡妖族锋锐。可将士们三餐无粮,一天可坚持,两天可坚持,三天还如何作战!老夫眼睁睁的看着妖军静待我大军无力,攻破大营,屠杀我麾下百战的儿郎,老夫愧对他们啊。”
言及到此,孟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开始嚎啕大哭。
众人听闻此事,各个如丧考妣,面色惶恐,而王学礼则如遭雷击,犹如晴天霹雳自天灵盖灌入,整个人茫茫然不知所处,即使怀中还抱着孟珙,却感觉周遭仿佛都安静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手下的县丞等官吏初闻大变,哀嚎过后都将目光投向了县尊大人,却见县尊仿佛失了魂,如何都无法唤醒。
白乐天和黄增寿惊骇之余也注意到了王学礼的异常,都颇为惊讶,三人先前一直相交莫逆,对彼此的脾性还是了解的,王学礼绝对不是遇事就乱了心神之辈。
只是来不及多想,当下稳住官员的情绪乃是第一要务。身为凉州学政,目下的最大官员,白乐天知道此刻自己必须站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威严的喊了声:
“肃静!“
周遭官员的嘈杂声渐渐平息,白乐天才看着渐渐止住哭泣的孟珙问:
“孟将军,你又是如何突围而出的呢?“
此话问的无理,甚至称得上是质疑。只是白乐天却不得不问,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四大妖帅,包围圈已成,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怎么会放跑了敌方主帅呢。
孟珙闻言,惨笑一声,看向了自己那些此刻依然矗立在马背上的同僚。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孟珙突然陷入了癫狂,惨嚎着:
“因为他们都是陷阵之士啊”
在场的人都是悚然一惊,齐刷刷的转头看向那些马背上的骑士,只见马背上的骑士各个身形笔挺,面容肃杀,手背青筋暴露,全身裸露在铠甲外的皮肤都是皱皱巴巴。
众人皆寂然不语,更有甚者眼圈泛红。
余生则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家为什么是这副反应。身旁的杨柳青青看出了他的茫然,轻轻的说了一句,
“陷阵之士,有死无生,每一个陷阵之士都是我人族站立在这片大地上的脊梁。”
问话的白乐天则痴痴的看着身旁始终在马背上的数十骑士,面露悲色,颤声说道:
“老夫当他们无令不肯下马,原来都已经是陷阵之士了。”
远古时期,人朝初立,疆域不稳,边塞处处烽火狼烟,妖族在与人族大规模会战失败后,就改变了策略,以烧杀劫掠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