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婆婆思量半晌,似乎也只能用这个折中的法子了,只是她觉得奇怪,“为何是养济院名下官田?”
祈星道:“成人之美罢了,易大人正为养济院经费头疼呢。”
杜婆婆‘哼’了声,既无奈又悲伤的道:“家中没有男人撑门面,也只能如此了。我什么都留不住。”
祈星握住杜婆婆的手,道:“等我攒足了钱,帮您把主街的铺面赎回来,您不是说,那是您的嫁妆吗?”
杜婆婆撇撇嘴角,笑了起来,道:
“那铺子可要三十两,而且位置绝佳,张老三肖想多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怎么会再出手?”
“也未可知呢。”祈星道。
易随云的动作快得惊人,祈星只把话一传,没两日的功夫,那个管事就灰头土脸的来杜家送银子了,那些收成且不论,足十两的租子,只多不少,倒是意外之喜。
易随云并没占便宜,记档上是以杜家的名义捐赠,给足了杜家脸面。
“大人说了,还可以给安排个管事的职位,月银二钱,捐献田亩的收成专人专管,您可有人选?”祈星问。
杜婆婆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杜家哪还有什么人呐。可是回了我又不甘心!恶心恶心张家人也是好的!”
说着,她看向祈星,道:“丫头,你去当吧?”
话音刚落,阿雯冒冒失失的跑进来,见两人面对面在说话,想起祈星的叮嘱,又傻兮兮的退了回去,探了个脑袋进来。
“阿星,糯米团我揉足时辰了,已经不粘手了。”
“好,你让带娣先去包,豆沙馅已经炒好在锅里,芝麻花生的我等下就去磨。”
祈星真的很忙,每日都忙得团团转。
杜婆婆不再说话,祈星却道:“我想到一个还不错的人选,就在养济院里住着,也算是知根知底,我先去探探口风,看看她乐不乐意。”
祈星想到的这个人就是芦先生。
“我当管事?”芦先生听祈星说了来意,惊讶的问。
祈星解释了来龙去脉,芦先生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钦佩,道:“你也真是够果断的。”
“那么,芦先生肯做这个管事吗?”
“天降美事,如何不肯?”
“先生,养济院始终是张家的人多,这差事难做。”祈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芦先生嘴角微翕,道:“所以如此失衡,有不平不公也无可奈何。”
祈星听出芦先生的盘算,道:“那先生就尽量去做吧。我相信先生有这个能耐。”
两人就此说定。
芦先生看着桌上那碟状如蚕茧的糯米点心,道:“这是茧圆吗?”
茧圆是泗水一带冬节的点心,多以糯米和南瓜泥制成,不过祈星又包裹了馅料,还撒了一层黄豆面。
“是,这是我做的,在临京的蜜食铺里寄卖,卖得很好。”
“你的买卖怎么都得跑临京这么远呀,一来一回的,需一整日呢。冬天日头短,眼下年节将至,偷儿盗匪也多起来了,这路上来来往往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分外要小心些。”
芦先生有些忧虑的说。
“谢谢芦先生。”除了杜婆婆外,祈星鲜少被长辈关怀,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