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
态度直接摆了出来,模样乖巧到不行。
魏澜疏嘴角勾起,满意的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狱卒们立马转身跟上。
祁凛面墙打坐,听到有人来的声音才转过身来,看到叶絮之,面色波澜不惊。
叶絮之:“看到是我,你好像并不惊讶。”
祁凛把腿放下,随意的掸了掸身上的长衫。
祁凛:“意料之中。”
果然,想要见她,太难了。
祁凛:“我说过,我要见裳衣,不见到她我什么都不会说。”
狱卒搬来一把椅子,魏澜疏依旧让叶絮之坐下说话,自己则是站在她的身后,紧紧挨着她。
叶絮之坐下后,看着祁凛,眼中看不出半分情绪,只是平静的开口道:
“母亲说,对她而言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永远记得。
母亲说,你错过的不是时机,而是你曾经数不清的犹豫与最终坚决的放弃。
母亲还说,或许她会回头看,但她不会走曾经的路。
这三句话,是母亲最后想对你说的,也是唯一想对你说的。”
祁凛眼角蓄了泪,抬眼的一瞬洒落脸庞。
心宽,便会万事从欢。
这么多年,祁凛最转过来的弯就是,明明当初放手和放弃的,是他自己。
心中久留遗憾,总想着一切可以从头,时间一久便成了执念。
叶絮之觉得,他想见的是现在的张裳衣吗?
不,他想见的是当初被自己强制退婚的张家大小姐张裳衣,不是现在的侯府叶夫人张裳衣。
叶絮之知道他听进去了,再次开口:
“祁凛,你心中执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最清楚。
人可以活在一瞬间,但不能只活在某一瞬间。
物是人非,你不是你,她也不是她了。
你对不起她,你又何尝对得起当年嫁给你的那位许小姐。”
当初嫁给祁凛的许颜,在许家被抄没之后沦入贱籍,表面查到的消息是许颜在沦为贱籍的第二日就发高烧病死。
可真相确实许颜是沦为贱籍后半年才病死的。
这也就是说祁凛逃避流放回到泾州时,许颜还活着,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他故意没有派人去救许颜,因为他现在自由了,他想找回张裳衣。
而许颜在他看来是他与张裳衣之间的阻碍。
所以,他便任由自己的妻子以贱籍的身份苟活了半年,然后病死。
叶絮之没再说话,祁凛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狱卒见双方都这么沉默,几次想要上前但都被魏澜疏制止。
终于,祁凛开口了,脸上的泪水已干,泪痕之下的脸庞如今看来像是老了十岁。
祁凛:“对不起。”
叶絮之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祁凛又说道:
“这句话帮我带给你母亲,二十多年了,终究是没能亲口对她说。”
至于许颜的那一句,他会亲口对她说的。
祁凛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准备纸笔吧,我只说一遍。”
魏澜疏抬手示意,身后大理寺官员立马准备好纸笔坐在案桌上等候祁凛开口。
祁凛:“那就一样一样来,先从当年我如何逃避流放开始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