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宗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从他眼眸中闪动的光芒也能看得出来,一边轻轻敲打桑树粗壮的树干,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这时他想的,依然是这起密室中的谋杀案,还是已经想到了别的问题,说道:“聂主簿,你过来。”
飞练闻言便走了过去,宪宗让她再靠近一点,这才问她道:“你看到门口那辆马车了吗?”
他把声音放得很低,聂飞练几乎要竖起耳朵才能听得见,于是也小声地道:“看见了,苏大人就站在马车旁边,看他的样子,好似十分着急呢!”
赵瑱道:“嗯,我知道,因此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但对我来说,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聂飞练至此已经把所有关于这件谋杀案的问题都说完了,并没有一点遗漏,但见他问得慎重,完全猜不出即将从他口中说出的会是什么,也打起了精神,只听赵瑱说道:“聂主簿,前几天,我在昏迷的时候,一度好似回复了一点神志,便听到了太子正在和一名女子在榻前说着什么。随后就又昏了过去,听到的话也都忘了,仿佛那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仅有的一点印象,就是他好像说到醒不过来之类的话,其他的,无论现在我怎么想,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如今我自然知道那名女子就是你,那么,应该只有你知道,太子当时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聂飞练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赵瑱问她的竟然会是这件事,太子赵署当时所说的话——“如果他今天醒不过来,甚至是永远都醒不过来,没有一个人会责怪你”,如今就像小河流水一样,清清楚楚的、一个字儿都不差地流过她的脑海,可是她又怎么敢坦然地对着当今的圣上说出其中的任何一个字?
不一会儿,宪宗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容色凝寂,还带了一点怒气,身后已不见了聂飞练,看样子是没有从飞练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在上车后,赵瑱又掀起轿帷,把苏望亭叫了过来,说道:“苏尚书,你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同平章事(宰相),让他速拟一道旨,立即晋升大理寺主簿聂飞练为从六品大理寺丞,留在京城任职,不再前往西北。太后那边,我自会去说,你也不要跟着我了,速去办吧!”
(本卷结束,请看下卷《鬼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