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你了。”温眠害羞地将头又低了低，耳垂染了一抹霞晕。

周宸往温眠身旁挪了挪，鼻息间溢出一声浅笑。口吻痞痞的，“那换我看你。”

温眠猝然抬起头，小腮子鼓着气，“周宸……”

周宸抿唇一笑，眉骨轻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眠知道自己理亏，说什么话也无法抹除她刚才偷窥周宸的事实。

小姑娘身板坐得笔直，蔫蔫道:“……那你看吧。”

周宸扶额咧嘴笑出声，肩膀也笑得一颤一颤。笑声爽朗，眼角沁了几点水光。

“温眠，把我当老师嘞。”

温眠撅嘴看着他，“……那你想干什么？”

周宸俯下身，声音略蛊，“换个方式。”灯光敛在眼底，夹着还未消散的水光，混成一个无形旋涡，把温眠的呼吸扰乱。

小姑娘抿了抿唇，问：”什么方式？”

周宸长长的睫毛上下扑朔，他像个狡猾的狐狸，在慢慢引诱自己的小白兔。

“挽住我的手臂，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样吗？”温眠像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一步步按照周宸的话做下去。

柔嫩的指腹擦过紧实的小臂，软软的脸蛋挨上宽厚的肩膀。

一丝呼吸喷在皮肤上，心湖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很痒很痒。

周宸喉结一滚，取下口里碍事的体温计，往下侧头，对上小姑娘的眸光。

两人的视线同时看向对方的软唇，空气静止在一刻。

他们都在等待谁往前凑一凑，打破这一厘之距。

周宸唇角微动，脖颈要往下倾去。

“哎哎……小伙子。”一声醇厚的喊话，打破局面。

两人同时别开头，拉开距离。

“你感冒了，这种事就得忍一忍。”老医生脸皮厚，又见过许多场面，说话自然很直接。

温眠脸颊红透了，根本不敢说一句话。一旁的男人倒和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慢慢应了一声，“嗯。”

“把体温计给我。”老医生走了过来。

那个实习医生嫌刚刚事太尴尬了，就让自己师傅出来救场。

周宸抬头，将手里的体温计递给他。

老医生看着周宸愣了几秒，他半眯的眼睛倏忽睁大。

“哎，你不就是昨天躲我的那个人吗？”

老医生回忆起昨天下午的事，“昨天我在小区门口看见一个满身湿透的男人，想让他到诊所来躲躲雨，没想到我刚招手，他就飞快跑走了。”

周宸黑眸一愣，脑海填补了一些东西。

昨天下午有个医生朝他喊着什么，他瞥见是诊所就下意识地跑快了点。

“这么多年，只有小孩子才这样躲我。他们都怕吃药，每次看见我就哇哇大哭。”

周宸低下脸，“那不是我。”

老医生义正言辞，“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两人僵持着——

“医生，你先给他看一下体温计吧。”温眠指着老医生手上的体温计。

老医生连忙应着，“好好好。”

他皱着眉头，抬起体温计瞧了一眼，眉心紧得更紧些。

“都39度了，昨天你听话到诊所这里躲躲雨，我还能给你开副预防感冒的药。”

周宸闷声：“说了……昨天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