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最大的医院里,肝胆科住满了病人,就连走廊上也全是加床。
陈成觉得这回运气不错,还抢到了一个六人间病房,房间里有卫生间,帘子一拉,还方便检查和休息。
这会儿医生早已经查床完毕,兵荒马乱的早上告一段落。看着病床上一脸蜡黄,了无生机的妻子再一次陷入沉睡,陈诚总算能坐下来喘口气,办点正事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新加的中介对话框,联系着卖房的事情。
医院已经通知,预存的医疗费昨天晚上就已经用完,再不续费就只能停药了。
肝病就怕郁结于心,何况儿子为了他母亲的治疗费行差走错了路,直到现在还在京城的看守所里面,他们还需要准备好钱给他请个好一些的刑辩律师。
陈诚万分自责,也是自己和妻子一直只重视孩子的学习,忘了教他做人的底线。才使得陈恪俞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惜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自从被人从京城送回来,宁馨的病情就更加沉重,一方面生气儿子的做法,另一方面又放不下他。
自己生的,自己教的,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卖掉住的那套房子了。陈家以前有两套房子,一套老房子老两口住,又在学区给陈恪俞买了一套准备他结婚用。
宁馨一生病,陈恪俞就回到云城,把登记在自己名下的那套新房子卖掉了,因为有按揭,其实也并没有卖多少钱。
反而是夫妻两个现在住的这套老房子,地处市区黄金地段,周围配套设施齐全。房龄虽然长,房子质量,物管,绿化都相当不错,和邻里邻居处得也融洽,陈诚和宁馨着实舍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走了进来,拿出药液准备给宁馨吊水。
陈诚麻木地看着她利索地给宁馨静脉上留的穿刺管消毒,接上输液管。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给陈诚说:“十五床家属,医生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去值班室一趟吧。”
陈诚疲惫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整理一下坐皱的衣服,朝着医生的值班室走过去。
宁馨的主治大夫正在电脑前面写病历,一看他过来,推开电脑转过身来,说到:
“你给你妻子提醒一下,今天开始要用靶向药,可能出现头疼,呕吐,乏力之类的情况,你们注意一下。”
陈诚惊讶到无以复加,他以为医生叫自己过去是催费用的,没想到是今天要给妻子用新药。
等等,靶向药一颗一万多,账上哪有钱来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