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头的黄毛,先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血肿的眼睛求救似的看向南也。
泽棉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腰间的白色衬衫因为过于用力,衣角早已散了出来。
整件衣服沾染着红色血迹,绽开美丽妖艳的花。
他薄唇比这血色还要冶艳,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微眯的双眸,有野兽扑食的光芒,手上缠绕着金灿灿的铁链。
“砰”
如风的拳头再一次挥向黄毛,身受数拳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软绵绵的倒向墙壁,之后顺势跪了下去。
南也吐出葡萄皮在垃圾桶里,站起身打着哈欠,他伸长手臂走到门口。
“那天晚上让你出去抓人,这是第几个?”他声音凉凉,泛着哑道。
“近期只要在网吧鬼鬼祟祟都会被带上来,差不多十二个了。”手下上前一步,低声道。
“加在一起?”
“是的,几家加在一起。”手下低了低头,肯定道。
南也抱着手臂,一只手摸着下巴,深邃的丹凤眼瞥过去,眼底泛着幽冷的光泽。
墙边跪下的男人垂着脑袋,血水从嘴角滴答下来,肿胀的眼睛已然成了一条缝,他说不清楚话,更别说看人了。
自从那晚回来之后,泽棉暴躁到不行,每天变着法的揍人,简直是病态的痴狂。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他的阴狠,看来他平时还是收敛着的。
不愧是他的老大,他喜欢。
泽棉冷漠地勾起精致的唇角,高不可登地睨着黄毛,紧一眼,他松开铁链,无趣地扔向一边,抬起手扯掉衬衫的第二个纽扣。
南也拿着酒精和湿纸巾过去,站到他旁边打开喷壶的盖子。
白皙纤长的手背勒痕密布,他接过酒精对喷双手,一整瓶酒精去了大半。
“去办公室喝点?”南也直接扔掉剩下的酒精,巴巴地等着泽棉一起回去喝酒。
“不去。”泽棉擦完手,湿纸巾丢进垃圾桶,抬脚就走。
“你还没问我喝什么就拒绝?”南也不满地冲着他背影喊道。
“我要回去做饭。”泽棉丢下一句,人消失在门口。
什么?做,做饭?他没听错吧,南也两眼发懵,这不是刚打过人就去做饭?
.............
校园里的梅花在晨曦中粲然浅笑。
教室里,同学们埋着头,孜孜不倦的奋笔疾书。
再抬头时,已是立过夏的五月。
明艳的阳光照进教室,微风习习,楼下的栀子花和三角梅正悄然盛放。
香气弥漫上来,吹散了同学们奋笔疾书的疲惫。
黑板上方已经挂上了横幅:你受的苦 总有一天照亮你未来的路。
谌姚穿着单薄的校服抱着本子去办公室,路过小卖部凉亭的时候,轻轻一瞥,目光随即落在暗红色的凉亭中。
林凡与穿一件条纹短袖,校服搭在肩上,背倚靠在凉亭的暗红圆柱上,长指捏着一瓶水,目光杳然地看着谌姚穿着单薄的校服抱着本子去办公室。
他轻挑眉眼,唇角上扬,像是初夏的花瓣在山谷中回荡。他抬起手,白色的饮料瓶以完美的抛物线落入垃圾桶。
他拿下肩上的校服,跟了上去。
谌姚进到办公室正好看见徐老师在看各大名校的简章。
看到她进来,徐老师指了指上面的学校,轻声道:“看看,可有意向的不?”
“不看了,想好了。”谌姚放下本子,端正地坐着。
“哦?”徐老师倾身过去,摘下梁上的老花镜,“是准备报哪里?”
谌姚掌心在腿上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B市的财大。”
“不打算留在家里了?”徐老师神情微妙,抬眸朝向她。
对面的女孩高高瘦瘦,棕色的眼睛明亮善意,左眼下一颗粉色的痣,嘴边露着微笑。
她早已把她当做半个女儿,自然希望她能离自己近些。
“不留了。”谌姚摇头笑着,像是下定了决心。
徐老师眉眼间闪过一丝失落,她招了招手让谌姚坐过去。
谌姚应声站起来,搬起凳子的两边,余光扫向门外。
一道人影背过身去,快速闪到一边,谌姚只看到那人手臂处的条纹衣袖。
“这些都是我这几年整理的,”徐老师说着从抽屉里取出几本教材,封面已经暗黄,里面的纸张完好无损,字迹工整清晰,看得出相当珍爱。
“过几天我要去进修,能否麻烦你去上课时候给他煮碗面,他最近胃不好。”徐老师亲切的目光投向谌姚,眼底有些难为的样子。
“当然可以。”谌姚笑眯眯地回道,母亲对孩子的爱怎么能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