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的餐厅简单却别有格调。
泽棉挑了靠窗的位置,两人看海吃面。
面里有虾,花蛤,蟹肉,鲍鱼,底下还卧着一个蛋。
“面不错,但不是我做的。”泽棉剔除碗里花蛤壳,再将螃蟹装至小碗,戴上手套一点点的将里面的肉剥离开来,转手又将虾剥好。
谌姚不敢看他太久,他一颦一笑牵动着她的心弦,甚至胡思乱想。
倒上醋淋上香菜,一碗热气腾腾的,毫不费手的海鲜面搁在谌姚的面前。
他看着她,眸光锁着她精致的容颜,微含浅笑。
被她温柔地注视着,谌姚咳了两声:“这样看着,还怎么吃?”
泽棉唇边荡开涟漪,拿起筷子就要叉起自己的面条。
“等下,”一双筷子夹住他的,谌姚端走他面前的碗,“马上就好。”
谌姚直接用热毛巾擦擦手,徒手捞虾去壳,花蛤的壳子被一个个挑出来。
他轻笑出声,露出一口白牙,他的笑很甜,琉璃般的眸子里尽显宠溺。
“快吃。”谌姚推过碗,连眼皮都没敢抬。
服务生推了餐车过来,走到他们的位置。
“刚才有一碗面少加了蟹肉,这边给您补上。”说着就要将小碗里的螃蟹倒进泽棉的面里。
“不要,他不能吃螃蟹。”谌姚赶紧阻拦。
服务生的手顿住,泽棉接过小碗:“没关系,放这里,我们吃。”
“好的,用餐愉快!”服务生推着车往前。
“不会又是我吃吧。”谌姚瞥了眼碗里的肉,又看了看剥着螃蟹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的皮肤光滑饱满,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有些透明。
泽棉点点头,俊俏的脸上,两片薄唇在笑。
谌姚吃的撑,微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有了软绵绵的懒意。
服务生端上餐后水果,和一些瓜子果干。
一盘水果被泽棉放回了餐车。
“你好,水果是有什么问题吗?”服务生检查着被放回的盘子。
“食物过敏,收回就好。”
谌姚闻声侧目,泽棉正跟服务生说着话。一盘火龙果孤零零地待在餐车,被推回了厨房。
“想睡会还是回去换衣服拍照?”泽棉叉着一块蜜瓜放在她的嘴边。
她身体微微退后,伸手接过,一只手挑了块大的用牙签叉着:“给你。”
泽棉身体前倾,张嘴。
在快要咬上的时候,她手一缩,想要往回收。
他一个反手钳住她的手腕,勾着唇眯眼看她,低首含住蜜瓜,微凉的唇触到指间,心上轻轻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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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换衣服了。”她收回手,脚上的步子飞快。
“不急,我一会去找你。”他在她身后说着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
回了房,她杵在玻璃窗前发呆。
在高处看,大海就是一片蓝,蓝的发亮。美是美,但也总让人心底产生畏惧。
换好裙子,谌姚盯着一桌的化妆品踌躇。
挑出防晒隔离和一只浅色口红,对着化妆镜大致地装扮下。
走到门口换鞋,有一面全身镜。粉色长裙衬的人身段娇柔,披上大衣,更有水乡女子的婉约。
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垂在肩上,勾着几缕别在耳后,她拨弄着额前碍眼的碎发。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
突然,她开始紧张,心脏“突突”地跳着。
她垂下头去开门,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
他垂首看她,平时不施脂粉的娇俏可人,眼下稍作打扮更让他为之悸动,莹白透粉的面容,粉杏色的嘴唇柔软丰润。
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两下。
心脏“咚咚”加速起来,一开口竟有些结巴。
“你,你好了吗?”
谌姚抬眸,有些吃惊地看向结巴的泽棉。
两人对视,他的脸颊蓦地绯红。
她眼里堆笑,脸上升起一道薄薄的红云:“是不是有点太成熟了?”
“怎么会,很好看。”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稳稳地给予肯定。
牵上她的手腕,两人来到停车场。
谌姚捧着那束山茶花,白色的花端稍微有了干涩。
“没关系,春天,在院子里给你种上。”泽棉打开后备箱,换上一件黑色大衣。
谌姚抬眼望去,他里面是粉丝毛衣,外面大衣长到膝盖,黑色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马丁靴。
这是完全迎合了她的着装。
捧着花的手有些发紧,谌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有种扑上去的冲动。
“你也不错。”她哑着声音称赞一下。
泽棉盯着她,双目幽深,眼神之中纠缠着无数情丝。
“走吧。”他歪头看她,牵住她的手腕,手慢慢地游至她的掌心,轻轻浅浅地握住。
谌姚只顾跟着走,一双眼,盯着怀里的山茶花,大致是要看出个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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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海边,谌姚脚上的高跟靴一踩一个窟窿。
忽然来了兴致,她沿着一条直线一个个踩下去。
海水正蓝,阳光微暖,清冷的海风拂面而来,吹散开谌姚的长发,拂过泽棉的脸颊,略过他唇边的所有温柔。
泽棉侧面,眉眼含笑,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胳膊颠来颠去。
兴许是累了,谌姚移到一边跺了跺鞋跟上的沙。
“可以走啦!”民宿老板找来一辆电动三轮车,车上绑着好看的小花。
谌姚和泽棉坐在老板的前面,开车的大叔戴着蓝色的草帽,匀速沿着海边前行。
眸底呈现一处处的景色,谌姚眺望着山和水。长发被风肆意地吹起,居然有些张牙舞爪。
一双手从脖颈间勾了过来,挽起她的长发,慢条斯理地编了一个松松的辫子。
辫子垂在胸前,她瞥了眼上面的头绳,是来的时候被她不知塞在哪里的那根。
到小岛下车。
是一座白色的灯塔,灯塔的下面是蜿蜒延延的阶梯。阶梯下,是形色各异的巨大礁石,下面是翻涌的海浪一下一下地扑打着。
“这里的日落是最美的,要等上一等。”民宿老板走向远处,举着相机对着远处的渔船。
“要上去吗?”泽棉拍拍她身上的大衣,紧了紧她的衣领。
谌姚的视线顺着刚开走的三轮车过去,一条画着彩色斑马线的马路绕绕弯弯的一直延伸着。路边的小房子刷着粉色的墙,有的一层,有的两层,里面不知名小花悄悄地探了出来,铺满了整个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