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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搬来躺椅放上棉垫让泽棉休息,转身又去找挂在院子里的吊灯。
泽棉岔开修长的双腿坐上躺椅,他眯了眯眼,盯着正在进进出出的谌姚。
她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散开,穿着圆领的卫衣,白净的细颈露了出来,她抬手将落于额前的头发拢于而后,专注而认真地挂着吊灯,半晌,她转脸看向泽棉。
他正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眸中某种情绪翻腾。
“棉哥,你看这灯够亮吗?”
泽棉平复着内心的情绪,一张嘴,声音有点沙哑:“可以了。”
谌姚跳下凳子,用袖子擦了擦。
两只橘猫从窝里溜出来,显然是已经睡醒,在谌姚腿边来回磨蹭。
谌姚蹲下摸了摸猫耳朵,没注意两边的头发已经垂落于地。
蓦然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指略过谌姚的脸颊,她心上一阵酥麻,不由得耸了耸肩。她下意识地回头,只听见泽棉温热的呼吸浮在头顶:“别动。”
她顿时愣住,心里开始紧张,在她发愣之际,泽棉已经将她的头发绑好。
“第一次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泽棉好像在等着好评。
谌姚好奇地回头问他:“你拿什么绑的?”
“你的头绳,”泽棉脱口而出,想了想补充道,“地上捡的。”
捡?谌姚环视一圈暗沉沉地院子,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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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门外的声响惊醒了熟睡的谌姚。
她摸出枕头下的水果刀,虚掩着门朝外面看去,微弱的灯光里,父亲硬挤着门槛,推着那辆玫红色自行车进来。
手上还拎着香气扑鼻的烧烤。
他骑她的车去买了烧烤?
“车是老三给你买的?”父亲踢下脚踏,对着房门口的谌姚高声询问。
谌姚不说话,目光始终盯着那辆她还未曾骑过的新车,这是她第一辆自行车。
父亲晃着手里的烧烤:“吃点,爸爸给你买的。”
她蹙眉,目光幽幽:“不吃!”转身快速关上门。
身后是父亲源源不断的谩骂:“给你吃还不吃,什么东西....”
谌姚坐在床边,耳边不断传来父亲的咒骂,整颗心沉到了谷底,她捂住耳朵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第二天,雪儿来教谌姚骑车,谌姚拿出辣条招待。
谌姚在前面颤颤巍巍,雪儿在后面扶着后座边教边夸:“就这样,保持,对,不错不错,稳住稳住......”
折腾一会,眼看有那么点稳了,雪儿趁谌姚不注意慢慢松手。
谌姚集中精力地稳住不协调的身体,双手努力地掰正前面的龙头,脚下的踏板蹬的颤颤巍巍。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道,整个车身迅速往一边倾倒,谌姚来不及踩地,后背护着倾倒的车身手掌朝地栽了下去。
顾不及痛疼,谌姚起来就去检查自行车。
张妍站在一旁,环抱着大束玫瑰花,花后面的眸子跟两个圆珠子一般,对着谌姚笑,在灯光交错的夜色中犹如要吃人的小妖精。
“你是神经病吗!?为什么要故意踹车!?”雪儿冲着张妍叱骂道。
张妍指尖捻花,靠近嗅了嗅:“我乐意呗。”说完潇洒转身离开。
雪儿指着踩着小高跟离去的张妍:“她真的是太无理了!”
谌姚检查车子没事就行,对于张妍只字未提。
她转过手掌,掌心已被石子碾破皮。
“不早了,你回去吧。”谌姚随意地拍了拍掌心,叮嘱雪儿路上小心。
雪儿轻叹了口气交代明天还在老地方等她便骑车走了。
谌姚回家后又细检查了车,把手有点歪,车轮上的漆面掉了一点。
“姚姚,你把这个送去给张妍妈,她要包春卷。”奶奶从屋里出来,提着一大捆已经摘干净的韭菜黄,手上还沾着不少的泥浆。
谌姚凝着奶奶的手,咬了咬后槽牙,眼底浮现的怒意被强压回去。
“好。”她听话地接过去,让奶奶赶紧进屋。
张妍妈早就等在门口,看见她立马上前接过:“这么多啊,你奶奶真客气啊!”
她扯动嘴角,笑了笑。
张妍妈掏出糖塞到谌姚手里:“进口糖,拿回去给你爷爷奶奶尝尝。”说着便两手抱着韭菜黄高高兴兴地走了。
谌姚手摊开,十几二十颗四四方方小小的糖被群青色的浆纸包裹着,她盯着那些有点熟悉糖渐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