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掸了掸被叶亭曈抓皱的衣服,淡淡地道:“我只管药傀的事,他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叶亭曈将“鸿蒙”剑刃推出两寸,咬牙道:“‘他们’是谁?”
京儒抬起一只手,从指尖亮出一枚寒光闪闪的短刺,冷冷道:“是你该问的吗?不要以为我不杀你们,你们就可以得寸进尺。”
君离伸手把叶亭曈将要出鞘的剑按了回去,朝她摇了摇头。
只听身后传来纪柔儿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京儒见叶亭曈收了剑,便也将手放了下去,两眼一闭,继续养神去了。
纪柔儿过来一瞧,竟是谁也不搭理她,不由有些恼火,用剑鞘戳了戳君离道:“你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君离按了按麻木的胳膊,摇头道:“手臂是能动了,指头还僵着呢。”
纪柔儿撇了撇嘴,无奈道:“都怪这大蛾子。”
她见京儒眼睛也不睁,君离与叶亭曈又表情古怪,不由狐疑道:“怎么我一过来,你们都不说话了?”
叶亭曈在心里默念十遍:你倒是快些走吧。
纪柔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醒悟过来,指着京儒道:“我知道了——”
“我过来你怕了是不是?不敢大放厥词了?我就坐在这儿,看你还欺负君离!”
说罢,纪柔儿将裙摆一甩,当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叶亭曈心中憋闷,却不好在她面前问起乐游派的事,只好悻悻地将剑往地上重重一杵,瞪着京儒出神。
沉默了一阵,许是气氛实在让人难受,京儒低低地哼起了曲子。
又是那首《系裙腰》,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只哼着最后一句。
哼了一会儿,京儒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向君离道:“其实我没想杀她的。”
君离愣了一会儿,才意会到这个“她”指的是冰棺里的那名女子。
那人是京儒心里鲜为人知的一根刺,他讳莫如深,此刻却主动提及,大约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终会忍不住想找个人宣泄。
君离接纳了他欲说还休的投石问路,道:“你要是想讲故事,我愿意听上一听。”
京儒垂着头,过了好一会,终于接着说道:“当年,我在人界树敌不少,所以当她一个人族‘机缘巧合’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被派过来杀我的。”
“她很美。比我见过的任何人和妖都要美。如她所算计的一样,我没舍得杀了她。”
话匣子一打开,京儒过往的记忆也随之一一解封,他歪歪斜斜地靠着山壁,双眼半睁半闭,似乎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
“我蠢就蠢在太自大,认为她在我手心里翻不出什么浪,所以她来勾引我,我便配合她演戏。”
京儒苦笑了一下,“结果到最后,是我假戏真做,她却不曾对我动过半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