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指的是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所以才会有人说时间有味道,记忆也如此。”
陈屿轻微的皱了皱眉,“所以你怕的不是血那种颜色也不是像血一样的液体,而是血腥味。”
江临没有否认,只是思绪乱了,半晌过后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哪怕是一点点,都会很痛苦。“
陈屿看着他的样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他就听见秦栎在后面喊了一下他们,让他们过去拍摄。
江临回过神来,朝陈屿扬了扬下巴,“我没事,你放心,你不是也在这吗。”
陈屿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闭了闭眼睛。
机械音、下雨天、血腥味……
他很难想象江临经历的事情,更别说……体验。
良久,陈屿收回了思绪,找助理拿了车钥匙,扔下一句“我去找个人,很快回来”就消失了。
江临余光看到陈屿自己一个人上车离开,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秦栎喊了他几声,他才调整回来原本的状态继续拍摄。
……
陈屿来到了酒吧,一进门就直冲着吧台去,他敲了敲玻璃台,低声问道:“周昀呢。”
宋易轻微的皱了皱眉,看着他的样子有点眼熟,打开手机瞄了一眼,随后笑道:“是陈屿先生吗?”
陈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放心,这是江哥事先跟我们说的,我们这都知道陈屿是江临的朋友,你要找昀哥的话你得在一旁等等,我去给他打电话。”宋易弯了弯嘴角,朝旁边的座位伸了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屿不禁挑眉,江临……很早之前就安排好了?他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来找周昀?
思考的几分钟,周昀踩着缓慢的步伐站在他旁边,“又见面了陈屿。”
陈屿闻声点了点头,“我想问你点事。”
“关于江临的吧。”周昀看着他的脸,语气很淡。
宋易在一旁撑着下巴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脸好奇的模样。
酒吧内很吵,到处是人影交叠、歌声飞扬,陈屿有些烦躁的点了点头,挪了一点位置给他坐。
“这个位置是江临经常坐的,这里会比其他地方安静那么一小会。”周昀适时的说着,眼神不明。
陈屿很淡的嗯了一声,“我只是想过来问,你知道江临怕什么吗。”
周昀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怎么对江临这么上心。”
“我说过能帮的就帮,既然认识了,那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何况你也拜托过我。”
周昀突然就有点佩服陈屿,良久他才嗯了一声,“那我觉得,江临也许告诉过你,他十一岁被领养的,有个弟弟叫林空,在这之前他在孤儿院被一位姓钟的院长收养,我认识他的时候也是因为林空,或者说他能出来见世面也是因为林空,包括你没见过的张延,还有其他人。”
“我刚见到江临的时候,我还挺讨厌他的,因为他性格有点孤僻,又不喜欢说话,每次都只是单个字回复,什么嗯,哦,好等等之类的,或许你也有注意到,江临在面对别人时眼神总是冷的,那是他的习惯,他喜欢藏匿自己,把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埋起来,这也算我为什么刚见到他会讨厌他的原因。”
“江临不喜欢笑,严格来说是不会经常笑,刚认识那几个月,赶上了这边的雨季,所以我一个星期没见过他几次,一个手巴掌都能数的清楚,林空也和我说过,江临怕下雨,也讨厌下雨,也就是这样,我才和他开玩笑说江临一出现,晴天就到了。”
“之后慢慢熟了,江临也就放得开一些,我开这个酒吧以来,唯一一次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有人来砸场子,我原本是想报警的,但是江临就上去跟别人打架了,打的嘴角破了,脸还肿了一块,我怕连累江临坐牢处分什么的就没报警,选择了调解,事后江临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他一直在说,我怕,我很怕,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偶尔还会传来东西碎掉的声音,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和林空才明白,江临是有难言之隐的,他怕血这件事情……是我和林空的主观臆断,只不过江临的行为表现间接性的肯定了我们的猜想。”
周昀缓慢地说着,陈屿也认真的听着,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明明是很热闹的酒吧,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孤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昀说的话,陈屿不自觉感觉一丝寒意拂过,让他的脑子有些发麻。
“那……江临有和你说过,他也怕机械音吗。”陈屿缓慢开口,语气带些试探性。
“没有,因为他没有表现出来。”周昀想了想道。
“他和我说了,他说他还怕机械音,但是我觉得那个机械音应该不是公交车上都能听见的那种播报声,是那种带了某种……回音和没有感情的语气,就是很平平淡淡但是又容易刻在骨头里的那种无情,虽然我想象不到是怎么样的声音,但是我觉得江临经历的没这么简单。”陈屿淡淡的说着,一时之间犯了难。
周昀没有说话。
“有血腥就会有杀戳,下雨天可能是当时他所遭遇的环境,至于你说的机械音,有可能是使用了某种变声器,他们所要做的或许就是乱人心,传播一些邪教的理念。”一旁的宋易拿着两瓶啤酒走了过来,语气慢慢道。
陈屿忽的抬头看了一眼他。
宋易看明白了他的眼神,笑着放下了啤酒,“我叫宋易,目前在学习心理学专业,你不用介绍了,江哥跟我们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