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刚才说得也有些道理,朕就想听听你的意思。”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朕倒有意要赏他个什么,只是年纪小,又才刚立了战功,这个时候封爵,为时尚早,不如再等两年。”
听到皇上的话,华妃先是喜,又是急,真想跟皇上说,这爵位早给晚给还不都是给?可她还是忍住了,脸上挂着喜色:
“皇上如此看重年富——将来他征战沙场,定不辜负皇上的厚望。”
“那朕,就先替他记着了。”
皇上前脚刚走,华妃后脚就叫周宁海快些出宫去。
“怎么了娘娘?”
“快,去问问哥哥,给年富请爵的折子递上去没有,若还没有,让哥哥赶紧派人拦下。”华妃当时只觉得有点怪,现在回过味儿来,念叨着皇上方才的话,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
从文房四宝到封爵,皇上这奖赏的跨度也太大了......莫非已经听到风声,知道哥哥有要请爵的心思了。
捷报今早才上报,皇上就已经知道这些了吗?华妃攥紧了帕子,深深庆幸自己听了孙妙青的话。
周宁海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午间宫门开启的第一刻赶出去了。
他这妹妹,到底在想什么?折子被拦下的年羹尧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想,怎么不帮着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呢?还是底下的奴才撺掇,要拿捏他这个做哥哥的?
于是累坏了的周宁海不仅没拿到好,还挨了年羹尧一顿骂,垂头丧气地回宫了。
午间因多吃了两个鸡腿儿,孙妙青一个人绕着御花园疾走。绕第四圈的时候,她看见迎风走来的安陵容和宝鹃。
“姐姐?”她听见对方咳嗽,忙走过去,“姐姐的咳嗽怎么又犯了?这丫头,你家主子身子不好,要出来,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
她瞪了宝鹃一眼。
宝鹃一脸委屈地给主子,同时也给自己诉苦:“冤枉啊,荣贵人。我家小主本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未时一刻去养心殿的。谁知竟一直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所以小主就——唉!”
“啊?”
“是我说要来这里散散心的。”安陵容露出自嘲的表情:“原是我不好,明知道莞贵人在里头,还没眼色地等着,让人厌烦。”
孙妙青拉着她走到被风的角落,小声安慰:“不怪姐姐,这都是皇上不懂得体贴人。”
宝鹃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抱怨:“莞贵人也真是的,明知道小主身子不好,皇上既然没空,早点提醒不就好了嘛,还硬让小主吹冷风等着。”
安陵容恼道:“别乱说。”
孙妙青问:“姐姐跟莞贵人哪个先来的?”
“我们小主到的时候,莞贵人已经在里头了。”
孙妙青想了想:“或许莞贵人压根不知道皇上还叫了姐姐。”
安陵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算了,就这样吧。”
“怎么能就这样呢?姐姐下回再见皇上,该适当提一提今天的事,让皇上心疼你。终究是皇上的不是,既然一次找两个嫔妃,哪里有一个进来,一个在外头的道理呢?”
孙妙青牵起安陵容的手,冰凉:“这里离储秀宫更近,姐姐还是先去我那里暖和暖和,再叫太医给你瞧瞧吧。好容易养好,千万别又病了。”
“嗯。”安陵容点点头,跟着孙妙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