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指示灯,红色警示灯在金属壁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刘亮穿着潜水服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触到碟体表面时,那片巴掌大的碎块正散发着幽微的冷光。这不是地球上任何已知的黑曜石,墨色玉质里隐着星芒状的冰裂纹,在手电筒光柱下竟没有一丝反光,仿佛把光线全吞进了分子缝隙。
硬度超过钻石,密度是钛合金的三倍。张豪杰的声音从潜艇显示屏传来,带着示波器的电流杂音。
太空观察突然想起昨夜雷达屏幕上那个突然消失的光点——当时它正以三马赫速度掠过平流层,却在地面雷达锁定的瞬间化作虚无。
他透过护目镜,用紫外线检测仪贴近玉石表面。仪器数值骤然归零,连空气灰尘的反光都比这块石头更显眼。不是反雷达涂层,刘亮的喉结动了动,指腹摩挲着玉石冰凉的肌理,是这种天然吸波的玉石结构...它把所有电磁信号都转换成了热能。
碟体残骸边缘还凝着霜花,玉石断层处却看不到任何金属基底。就像有人把一整块宇宙黑曜石雕琢成了航空器外壳,连紫外线都能吞噬的材质,让全球防御系统成了瞎子。刘亮忽然觉得掌心发寒,这哪里是飞行器,分明是一块会飞的宇宙暗影。
黄昏的旷野浮着层淡紫雾霭,地平线尽头忽然升起个庞然大物——那是艘飞碟,银灰色外壳在残阳下泛着冷光,边缘锐利得像用激光切过,直径足有百米,比三个足球场并排还宽,底部悬着的环形结构几乎遮了半个天空。
方才它还敞着个黑黢黢的缺口,像巨兽咧开的嘴,此刻却见边缘的金属板开始缓缓向内收拢。先是最外侧的银色鳞甲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一片片竖起来,又顺着弧度扣向中心,像折扇合上时的褶皱。缺口里透出的幽蓝光晕随着闭合渐渐变暗,从耀眼的蓝紫褪成朦胧的灰,最后只剩一道细缝,缝里的光像濒死的萤火般闪了两下,彻底熄灭。
整个过程慢得像电影慢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飞碟底部的环形结构随着闭合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震得空气都在发颤,远处的野草伏倒一片,连风都被这庞然大物压得停滞了。最后一块金属板扣合时,发出声沉闷的闷响,像巨钟撞在云层里,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此刻再看,飞碟已完全闭合,表面光滑得像块巨大的银镜,连夕阳的光斑都能清晰倒映。它静静悬浮在半空,庞大得让人失语——站在千米外的观测者仰头望去,只觉得自己像只蚂蚁在仰望山峰,那百米直径的圆盘遮天蔽日,连天空都被它占去了大半,冷硬的金属外壳在暮色里泛着死寂的光,仿佛从亘古就悬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渺小的人间。
幽蓝的海水中,巨大透明罩体的菱形轮廓正缓缓下沉。它边缘的钛合金骨架泛着冷光,表面纳米级涂层让水流无声滑过,像一块被深海托起的冰棱。当罩体精准扣合在碟形物上方时,三百个电磁锚瞬间刺入海床,激起细密的尘雾。
透明罩内开始排水,淡蓝色的光幕从顶部垂落,将直径五十米的空间隔离成独立腔室。穿着银色潜水服的刘亮通过底部对接舱进入,他们的推进器在罩壁内侧留下转瞬即逝的涡流。机械臂正小心翼翼地拆解飞碟表层的珊瑚附着物,激光切割器发出的红色细线在透明介质中折射出奇异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