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渐渐散了,刘亮站在残破的金字塔上,望着下方渐渐恢复秩序的街道。风卷起他破损的衣角,猎猎作响,像一面孤独的旗帜。他手中紧握着断裂枪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终究缓缓松开。
街角处,几个士兵正搀扶着伤员往临时医帐走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远处传来零星的咳嗽声,还有铁器碰撞的叮当声,那是幸存的人们在收拾战场。没有人再提起那个叛逃的军官,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刘亮低头看着脚下断裂的城砖,上面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他想起三天前,当敌军围城时,自己是如何一次次派人求援,又如何一次次在城楼上望眼欲穿。那个被收买的军官,带着唯一的援军跑了,留下他们这些残兵,在绝望中死守。
“刘亮,都安排好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守护者走上前来,声音沙哑,“清点完毕,伤亡……大半。”
刘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风里似乎带来了远处的消息,隐约有人在议论,那个叛逃的军官在半路上被自己人截杀了,据说尸体就挂在城外的歪脖子树上。刘亮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麻木的平静。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硝烟散尽后的天空,意外地清澈。
“走吧。”刘亮轻声说道,声音有些疲惫,“升我们自己的旗。”
那个守护者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是!”
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缓缓升起,虽然布满了弹孔,却依然倔强地飘扬着。刘亮看着那面旗帜,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
一切都安定了。虽然代价惨重,但终究是安定了。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下金字塔,每一步都沉重,却又无比坚定……
夕阳将开罗的天空染成琥珀色,刘亮靠在越野车后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磨损的护照边角。楼毕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后视镜里,金字塔的轮廓逐渐缩成金色沙丘上的剪影。
抓紧扶手。楼毕突然开口,猛打方向盘避开横穿马路的骆驼群。香料市场的辛辣气息混着引擎轰鸣涌入车窗,刘亮瞥见街角穿长袍的老人正用铜壶倒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对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