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杰说道。原来,她一直在跟随他们,就等着他们靠近陆地时。
刘亮看着张豪杰,心中涌起一股热情,“怎么会有海藻?”
张豪杰担忧一声,“这片海域属于暗礁,海面下有暗礁,珊瑚礁。”
一个水性好的人蹲在船舷边检查脚蹼,海风把额前的碎发吹得乱晃。靛蓝色潜水服紧紧贴在身上,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只露出双沉静的眼睛——那是双见过无数次风浪的眼睛,此刻正盯着水下翻涌的暗绿色阴影。
“差不多有半米厚。”在甲板上喊。他没应声,只是屈起手指敲了敲氧气瓶,金属碰撞声沉得像海底的礁石。咬住呼吸管的瞬间,喉结轻轻滑动,随即纵身跃入海中。
冰凉的海水立刻裹紧全身,阳光在海水中碎成金箔,随着他下潜的动作簌簌坠落。十几条银灰色小鱼从他手旁窜过,尾鳍扫过他的手腕,像谁的指尖轻轻挠了一下。螺旋桨的轮廓在三米深处渐渐清晰,墨绿色的海藻像老化的渔网,把叶片缠得密不透风,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发黑腐烂,散发出细微的腥气。
他从腰侧摸出潜水刀,刀面映出自己模糊的脸。左手按住螺旋桨边缘的防滑纹,右手刀刃贴着金属游走,割断第一缕海藻时,水流突然搅动起来——大概是远处有条大鱼游过。他停顿两秒,等水纹平息,继续用刀刃挑断那些韧性十足的茎蔓。指腹能摸到海藻滑腻的胶质,还有细沙嵌在缝隙里。
最底层的海藻已经和螺旋桨绞在了一起,他不得不改用刀背捶打。沉闷的震动顺着手臂传上来,惊得一群寄居蟹从海藻深处四散奔逃。气泡从呼吸管里汩汩冒出,在海面上碎成细小的水花。
当最后一缕海藻被扯断时,他甩了甩手腕,抬头看向水面。阳光像融化的金子,在他视野里晃成一片暖黄。他抓住船舷的梯子往上爬,潜水服滴下的水珠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里面盛着几片没来得及清理的碎海藻,还在微微颤动。
海水在阳光下泛着绿松石般的光泽,珊瑚礁的轮廓在清澈的水下若隐若现,像一座被施了魔法的迷宫。船小心翼翼地驶入这片海域,螺旋桨搅动着海水,发出沉闷的轰鸣。然而,这片看似平静美丽的水域,却危机四伏。暗礁如同潜伏的怪兽,稍不留意便可能将船底划开一道口子;海草在水中摇曳,如同绿色的幽灵,随时准备缠绕住转动的螺旋桨。
突然,“咔哒”一声轻响,伴随着引擎的一阵顿挫,螺旋桨停了。船长经验丰富,立刻关闭了引擎,避免螺旋桨被水草彻底缠住。“改用船桨!”他沉声下令。
于是,古老的人力代替了现代的机械。水手们放下沉重的木桨,插入水中,一下一下,艰难地向前划行。汗水顺着他们黝黑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船桨搅动着海水,发出“哗哗”的声响,与之前引擎的轰鸣相比,显得格外原始而微弱。船在他们的合力下,缓缓地、谨慎地在珊瑚礁的缝隙中穿行,每一次划桨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仿佛在与这片古老而神秘的海域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