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管子铺到晒场去。他抹了把脸上的泥,转身朝村里喊。很快,王婶家的旧铁管、李伯仓库里石匠工具都凑了过来,连学堂放假的娃子们都扛着铁锹来帮忙。
沟槽沿着田埂蜿蜒,刘亮趴在土坑里对接管道,没有电焊和电,这也是一个问题。
面对宋研理,小意思,宋研理说他可是物理和化学的教授,这点不算难事。
“这里有海水落差,还有天然磁铁,我们用水流做成一个水利发电机”
说着,宋研理教大家怎么做成发电机,磁铁,铜丝,弄成定子和转子,然后引线。
宋研理说,查看了地理位置,决定在几处落差大的位置放置水轮机。
这样可以多架设几台发电的,众人按照宋研理的,分别赶制。
溅在沾满泥点的裤上。老宋,接口漏气得返工!一个护卫举着肥皂水罐子喊。
从潜艇带来的焊接工具爬出来,鼻尖蹭着灰黑的油污笑:漏点气怕啥,咱这可是自家产的福气。
当最后一截管道接入村口的调压阀时,日头已滚到西山头。刘亮拧开阀门,蓝盈盈的火苗噗地窜上临时搭起的铁架,映得三十多张笑脸忽明忽暗。王婶攥着围裙抹泪:往后炖肉再也不用劈柴了。山风卷着饭菜香掠过新铺的管道,在暮色里送出一串欢快的气流声。
海孤岛之所以被称为岛,是因为面积大,靠近海边。而海蓝屿被称为屿,算不算什么岛,而是以海孤岛为中心周边的几个小岛。
晨雾里,海孤岛的轮廓像块浸饱水的灰黑色礁石,而东南方向那片靛蓝水域上,海蓝屿正浮着,像片被遗弃的、破碎的瓷片。百年来,海孤岛的男人们用渔网和船锚构筑起铁打的规矩,说女人是风暴的引信,是经血会蚀穿船底的不祥物,这些话像盐粒渗进木头纹理,灌输给每一代渔民。于是女人们被赶到海蓝屿,为了生育,他们组了繁衍后代的任务,生的女孩送走,男孩留下,即使男孩愿意跟着母亲,长到三岁便要被麻绳捆住手腕,塞进没有舵的舢板,由父兄用长篙推离码头。
海蓝屿的沙滩上,贝壳总在退潮后露出锋利的刃。女人们用礁石垒起石屋,屋顶铺着晒干的海带,风一吹就发出呜咽似的响。她们中有人曾是织网能手,手指被鱼线勒出沟壑,到了岛上却只能用棕榈叶编粗糙的草席;有人认得星图,能从云的形状里读出风浪,如今却连块完整的木板都找不到。